第3章 雾山云桥，精血暂失。
十日前。
……
万顷清风明月外，一抹身影云山中。
这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青蓝的天空中星光点点。
微风做引，舞动月光如帘，轻抚着绵延千里的翠绿云山。
云山尽头是一道天堑，横在云山与雾山之间，唯有那时有时无的云桥可渡。
云山这端，有一巨石，矗立天堑之前。
石上有联，
左言——明月灿星休论价！
右书——卖与庸人值几钱？
四字横批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亦仙亦凡！
此时此刻，云桥正现，微风习习间，万云簇拥成桥，悬浮在天堑之上，若隐若现，如人间仙境，如梦似幻。
云桥之上，一中年儒生，负手而立，仰望星澜。
树影婆娑，月光清浅，一少年步履匆匆，疾行于云山之间。
微风簇拥着少年的身影，由远及近，止步于云桥之前。
拱手对中年儒生施礼道:
“叔叔，在下归家心切，能否借道云桥横穿雾山？
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清晰可闻。
中年儒生闻声，转过头凝视少年许久，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是你啊……中年儒生喃喃自语道。
声音很轻，轻的连身边的云都不曾听到。
奇异的是，云桥之下的少年，仿佛听到了一般，一瞬间气质大变。
本来清澈如水的双眸变得深邃而又清寒，恍若那云桥下深不可测的天堑，神秘不可侵犯。
突然，他的眼眸深处涌现寒星点点，聚拢在瞳孔之间。
聚拢的瞬间，寒芒四起，月隐云后，星辰黯淡，整个天空都为之失色，时间为之一缓。
“对，是我。
清冷若冰的声音一出，山间微风，骤然变的寒冷无比，山间翠绿瞬间草枯叶稀，宛如经历了一季春秋变迁。
云桥之云，急剧收缩，片片冰霜在云桥边缘泛起。
聚拢只一瞬间，随即消散……
就在少年眸中寒光消散之时，云桥下的天堑传来阵阵轰隆隆的雷声，似乎发泄着愤怒，一道闪电自天堑中违反常理的逆空而上，直奔云桥而来。
中年儒生猛地低头，目中精芒一闪而过，右手轻抬，遮蔽了此地所有气息。
雷鸣闪电与云桥擦肩而过，化作无数细细的雨丝，鲜红如血。
中年儒生挥手间，收拢了所有如血细雨，而后，双眉紧蹙，望着桥下的少年，眼眸深处闪现着惊喜、犹豫，甚至还有点兴奋的种种情绪。
“原来，不止是你啊！
寒星散尽，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颤，双眸恢复常态，但目光茫然。
“呃…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中年儒生默然半晌，最后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
“云桥我可以帮你渡，但你需留下一物。
少年一怔，
旋即说道:在下身无长物，只有碎银几许，不知可否？
中年儒生知道少年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但也没有解释。
他抬手一指，白云朵朵飘摇而下，一个云梯出现在少年身前。
“小兄弟，世人皆知云桥不现，雾山难渡，这云桥时隐时现，踪迹难寻，你为何不绕山而行，偏偏想借云桥，穿雾山。中年儒生笑着招呼道。
少年拾阶而上，抬头望向儒生回答说:
“在下急着赶路，没注意天色，也没注意到岔路，本想绕山而行，不曾想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别只顾说话，小心看路，一步踏错，即是深渊。
少年闻言，目光不由的往下看去。
只见，云梯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深渊中十一个小亮点围绕着一个大星点不停地旋转。
这些亮点，似曾相识，却又莫名的极其厌恶，少年心底一股战意缓缓升起，甚至有一种拔刀一战的冲动。
儒生看在眼里，默默点头，喃喃自语道:“果然，你也在……。
少年强忍心中战意，快行几步，踏上了云桥。
长吁一口气拱手施礼道“感谢云桥之主。
说罢，余光看向桥下天堑，一脸疑惑。
儒生闪身避开，微微一笑道:“我非云桥之主，小兄弟先坐好，我们要随云桥穿越雾山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白云裹飞，云桥缓缓向雾山飘去。
云桥悠悠然然飘进雾山，薄雾轻绕云桥边，随着云桥深入，明月渐行渐远。
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后，少年逐渐适应随云桥飞翔的感觉，好奇的打量四周，却只看到雾蒙蒙的一片。
“叔叔，雾山里为什么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卖了。中年儒生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
“卖了？……少年身体没来由的一颤。
明月灿星休论价，
卖与庸人值几钱。
少年突然想到巨石上的对联。
“这明月星辰真能卖？
一股凉意自心底泛起，少年不由得抱紧双膝。
“小兄弟如何称呼？
儒生似乎感觉到少年变化，岔开话题问道。
“在下墨寒星。
“墨寒星……嗯，好名字。中年儒生沉思片刻后说道。
一时之间云桥之上，两人沉默下来。
“叔叔，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守在云桥之上呢。过了半响，墨寒星出声问道。
“我在等一群不该出现的人。
“等到之后呢？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
“那…他们来了吗？
中年儒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道:
“当然。
“哦…
墨寒星有些疑惑，因为他想不通儒生既然等到了想等的人，为何还守在云桥之上。
但萍水相逢，不便多问，墨寒星只好装作听懂似的点了点头。
雾山虽高，却不如云山广阔，半个时辰过后，云桥已穿过层层迷雾，在山脚缓缓落下。
儒生率先走下云桥，回头对墨寒星温和一笑，说道:
“小兄弟，出了雾山，必然是风寒露重，尽快找一宿地，且莫贪行。
墨寒星一跃而下，朝儒生拱手一礼道：“多谢叔叔搭乘之恩。
墨寒星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递到了儒生面前。
“随身之物只有银两几许，还请叔叔收下。
儒生微笑着摇了摇头，看也不看墨寒星手中的银两。
墨寒星一怔，拿着银两的手停在了半空。
“银两非我所需，你需留下血三滴。
说罢，一指滑过少年的咽喉，带起一阵微风，微风遮住了少年。
少年随风倒地。
三滴鲜血，自伤口涌出，滴入儒生手中玉瓶。
少年脖颈上的伤口竟瞬间消失不见……
儒生鬼魅一笑，对着空中轻轻说道:
“人间之圣，确实有点本领。
南域逍遥山巅，正在大快朵颐的自在道人，手中之筷停在半空，凝神侧耳倾听，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漫不经心的摇摇头，继续大吃起来。
京城皇家书院，藏书阁内，千言书无风自动，缓缓翻到第二页，一股浩然之气冲天而起，护住整个藏书阁，似乎戒备着什么。
东域竹器坊……
北域罪域之地……
西域昆仑棋院……
……
雾山云桥下，似乎是儒生一声轻语，惊动人间九圣，又似乎不是。
这一切墨寒星自是不知。
他已躺在雾山草层之中，酣然入梦。
翌日，清晨，
雾山脚下，
山川寂寂，露落草隙。
墨寒星双眼朦胧，一脸懵逼。
他只记得自己走下云桥向儒生道别，至于为啥会睡在荒郊野外，他已毫无记忆。
疑惑中，墨寒星尝试着运行功法，查看身体，没有发现异常，只是觉得这雾山的灵气太过稀薄，一个小周天下来，丹田内真气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这雾山有点奇怪……
墨寒星喃喃自语。
片刻过后，墨寒星归家心切，于是不再纠结，起身疾行而去……
刀断往生根，仕女修残魂
推荐指数：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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