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女乡长鹿凌的指导下，临河村委会的门口没多久便腾出大片空地来。
小唐人服装厂的工人们带着自己的机械工具从车上下来开始组装。
而临河村的村民们每家每户派出一个代表开始学习。
T恤和外套的材料基本全是些半成品，而加工的工序也甚是简单。
不出半日，村民们已经嚷嚷着可以动手开始做了。
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江洋决定挨家挨户跟他们签订分包劳务合同。
并且承诺，小唐人服装厂的厂长刘伯庸先生就留在村委会，专门负责村民的验收和结算工作。
这样一来，所有的村民也很是放心，纷纷拿上材料回家开始制作。
而鹿凌最开始的担忧也全部化为乌有，夸赞江老板做事考虑很周全。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江洋让所有工人回到大巴车上，由胖子李贺带领去下一站。
用同样的方式开始在周边的乡镇扩散，争取找到更多的代加工地点。
而自己则带着秘书官亭回到了市区。
先是把官亭送到了城市艺墅，自己则回到了厂里取车，晚上约了机械厂的人见面。
江洋打算重新买一套完整的生产线。
一直靠工人这么零零散散的生产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座机。
“是江洋先生吗？
“你哪位？
“这里是潼南北郊派出所，你是张玉柱什么人？
江洋把电话夹在脖子里，边发动汽车边打方向盘。
“什么张玉柱，我不认识。
“我们在张玉柱那里看到了你的名片，既然你不认识，那打扰了。
“等等，你说的那个张玉柱是不是卖麻辣烫的？
“是的。
挂了电话，江洋直接调头直奔北郊派出所。
晚上九点半，夜色漆黑，路灯昏暗。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了北郊派出所门口。
值班室内。
两个民警坐在桌子前吃泡面，张玉柱坐在角落，看着窗外发呆。
“要不要来一桶？
一个民警问。
张玉柱摇了摇头。
“你说你好歹是个退伍军人，怎么还能打架斗殴呢？
张玉柱并未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民警无奈摇头。
“我已经联系了你朋友，他待会会过来把你领走。
张玉柱好奇的看向民警。
朋友？
他哪来的朋友？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西装笔挺的男人敲门进来。
“请问，张玉柱是关在这里吗？
民警互看一眼。
说曹操曹操到。
“对，你是张玉柱朋友吧？
江洋点了点头，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张玉柱。
“是你？
张玉柱惊讶。
江洋并没理他，而是转头看向民警。
“同志，张玉柱犯什么事儿了？
“打架斗殴，好么！一个打伤了十几个！部队学的那点能耐全用这了！人家那边不干，让他赔偿八千块钱就答应私了。可这小子死脑筋，说什么也不愿意赔，非要坐牢。你说人家那边也没受伤，他这点事儿犯不上。
其中一个民警把泡面盒丢到垃圾桶，抽出一根烟来点上说道。
这年头，各种资源都挺紧张的。
像这种案件，能让他们私了就私了，谁都省心。
“他们找我麻烦，我属于正当防卫！再说了，我没钱！
张玉柱站起身说道。
民警一愣。
“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一句话不说，现在来劲了！我说你这正当防卫是不是有点过了，十几个人倒地上爬不起来！再说了，你没钱打什么架？不知道这年头打架打的都是钱吗？
江洋摆手示意不再让张玉柱说话。
“同志，把人打伤了，赔钱是应该的。这钱我替他给了。
民警白了张玉柱一眼，从抽屉拿出一张纸。
“这还是个解决问题的态度，把钱交了，在这签个字就行。
江洋点头，从皮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来放在桌子上。
从厚度来看，只会多不会少。
其中一个刚想数，被江洋用手轻轻按住。
“不用数不用数，就这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张玉柱跟着江洋坐进车里。
“要不要先带你去麻辣烫摊子那看看？
张玉柱点了点头。
他似乎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的鞋把车子弄脏，两只脚微微抬起。
“没事，车是租的，明天就要还车了，怎么着都要洗。
江洋轻打方向盘说道。
张玉柱这才把双脚放到车内的地板上。
当二人回到昨晚摆摊的路边时，哪还能看到半点摊位的痕迹？
只有一个写着麻辣烫10元一碗的塑料招牌挂在一个树上迎风飘荡。
“估计是被城管拉走了。
江洋点燃一支烟，也抽出一支递给了张玉柱。
张玉柱伸手接过，脸上有些苍白。
终于他蹲在街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江洋淡定的抽着烟。
他能理解他的心情。
男人的无奈和绝望达到一定地步。
就会爆发。
张玉柱的哭声撕心裂肺。
江洋靠在树上抽闷烟陪着。
路人纷纷好奇往这看。
江洋却是毫不在意，一根接一根。
终于，张玉柱停了下来。
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泪痕。
把烟塞在嘴里，四下里翻了翻，却找不到打火机。
江洋从裤兜里摸出火机递过去。
“啪
打火机的火苗点燃，在黑暗中映出张玉柱通红的双眼。
“谢了。
张玉柱深深吸了口烟，把打火机递了过来。
江洋伸手接过。
“不用谢。
“钱我会还你。
“嗯。
江洋把烟头掐灭，见张玉柱情绪稳定了，准备开车回家。
江晴还在家里，太晚了她会害怕。
“江老板！
刚拉开车门，张玉柱从背后叫住了他。
转头看向张玉柱。
“我……能给你打工还钱吗？
“会开车吗？
张玉柱点点头。
“上车。
江洋脖子一歪，示意张玉柱上车。
张玉柱咧嘴一笑，如同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有时候，一个男人从悲痛中走出来，就是那么简单。
一个简单的希望。
一个人的支持。
他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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