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茅舍少年
时过境迁。
一少年在陋室中，熬煮着一锅药草。
蒲扇微微摆动，火苗随风缓缓轻拂，锅中翻滚的草药伴着滚滚开水不断翻滚，白汽蒸腾，散发出浓浓药香。
少年盯的谨慎，生怕错了时辰，那老郎中反复叮嘱过！
这方药材，要熬煮足够两个时辰才可，也不得过了火候！
否则，药效会大打折扣。
若打了盹儿，等药材熬干了更是白费了功夫。
床榻上一妇人轻咳！
“咳~咳~咳···凡儿！
我这就是小风寒！
休息些日子便会好的！
你呀~不用这么担心！
这草药就在这熬煮着吧，你呀！
出去玩儿吧！
我自己看着就好！
咳~咳~咳···”那唤作凡儿的少年！
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娘亲，用力摇了摇头。
“娘！
我不去！
郎中说了！
药要足够熬煮两个时辰才好！
我要在这儿看着，这事儿马虎不得。”
“咳~咳~，你啊！
好~好，随你~“妇人摇了摇头，面带微笑慈爱的看着眼前这傻小子。
妇人瞅着这蒸腾的白雾，双眼朦胧，眼前一片湿润。
脑中渐渐浮现起那个雪天。
寒风肆起，大雪中一人踱步而行，一青衣汉子行至此处，那一行足迹如蜿蜒长蛇，不知通往何处。
男人驻足村落，看着炊烟消散的茅草屋，有些怅然若失。
他倚靠在一家门前的台阶之上，身上单薄的青衣，被寒风撕扯的咧咧作响。
他似不惧寒冷，独坐门前，有些孤傲，又有些不近人意！
看他那模样，虽落魄至此！
也遮掩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孤傲清冷之气。
男人面若寒霜，眉宇间散发一股英气，鼻翼间沾惹的雪花，被寒风吹落。
凌乱的长发飞舞，遮挡住那张如剑削般刚毅的面庞。
伟岸挺拔的身躯，坐在那那里好似一尊雕像。
一少女，见男人雪天如此单薄潦倒，和爹爹商量，推开屋门，拿了把纸伞，走至男人近前。
将一件皮裘大衣，递了过去。
男人看向少女，有些错愕。
良久，男人起身跟着少女，走进了这炊烟升腾的茅草屋。
思绪回转，妇人看着眼前的少年，那男人身形与少年重合，嘴角的微笑更甚了几分。
“凡儿啊！
你和你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咳~咳~咳···为娘有你这么一个好大儿，真是前世修得八辈子的福分。”
妇人轻咳！
但脸上难掩幸福的神采，看着自己的儿子，好似自己的病便己好了大半。
少年不断摇着自己手中的蒲扇，鼻翼间粘了几分黑炭，眼里的光如星辰般，被说得脸颊微红。
他看向自己的娘亲，有些好奇的问道：“娘~我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妇人手指轻抬抚向自己的脸庞，面色潮红。
“他啊~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妇人思绪回转，那身形依稀可见。
“那年山中恶霸，欲强行掳走于我，你外祖父拼命阻拦却被打成重伤，村中人见此恶贼横行霸道，无人敢援手。
是你爹砍柴归来，见我饱受欺凌，一人一把砍柴刀，将那些贼子打跑，才救下的我。
从那时开始，我就暗下决心！
此生，非你爹不嫁。”
说着，妇人眼神坚定，脸色越发通红。
“说来也奇怪，那伙贼人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咳~咳~咳···哼哼~哼~~有人说，那些贼人是被你爹打怕了！
都吓破了胆！
从此再也没有逞过凶，做过恶！
你呀~要学你爹。
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少年脑海中浮现一个手持砍柴刀，青衣伟岸的身影。
“娘~我爹去哪了？”
少年，眼神微动，声音略带沙哑，看向自己的娘亲的眼中浮现出几抹泪花。
他其实己经猜到了，几个和他玩的要好的小伙伴，帮他分析过。
他爹爹，很大程度上己经死了。
听娘亲所言，他二人是如此相爱，大不可能是父亲抛弃他和母亲离去的。
他想知道真相！
又不想刺激到娘亲，一首不敢问。
今听得如此，心中压抑的困惑一时爆发出来，忍不住脱口而出。
妇人转头看向窗外，看向那天际线飞着的白鸟道：“你爹爹上山砍柴去了！
他呀~过阵子就该回来了。”
少年手中的蒲扇微微颤抖，泪水压抑着忍住不让其向下流淌。
他低下头，缓缓摇晃着手中的蒲扇，看着那白烟缓缓从陶罐处腾起，他用手臂狠狠擦了擦从鼻口腔流出的鼻涕道：“娘~药好了！
我这就给你盛出来。”
说着大步起身，向灶台处走去，他背对娘亲，迅速擦了擦自己眼中忍不住外溢的泪水，生怕被娘亲看到。
妇人看了一眼，走出门外的背影，叹了口气，又看向窗外的那片蓝天道：“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也该回来看看了。”
栅栏门外人声嘈杂，少年盛好药，正准备端给母亲，听到声音也不觉驻足向门外看去。
只见一群陌生人向这边走来。
为首一脸横肉的胖子，敞着胸前的几根杂毛，露着臂膀迈着西方步，骂骂咧咧道：“哪家不知好歹！
占着东家的宅子不肯搬走！
今儿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说着那五大三粗的胖子己然来到少年家栅栏门前，一脚将木门踹开。
嘭~的一声！
胖子大步跨入院子。
他目露凶光扫视着眼前的院子，只见一少年正端着药碗正满脸吃惊的看着他。
他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少年心中一紧，手中的碗差点没端住，他对这个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充满了警惕。
胖子身后的几个手下，也面露凶光，随时准备动手。
胖子用手指向少年，大声喝道：“小子！
这是你家？
赶紧给老子收拾铺盖卷儿滚蛋！
这宅子，老子东家要收回了。”
少年面对着这个高出他几倍的胖子，丝毫没有畏惧。
他挺起胸膛提起满腔怒气回道：“这是我家！
我们住得好好得，凭什么搬走？”
胖子抖动了几下满脸的横肉，哈哈大笑道：“你个小杂毛儿！
这么丁点儿个头也敢呛老子！
不想活了！
你家大人呢？
有没有个喘气儿的？
告诉你~此地方圆几百里都是我们东家的地！
你家的这几间破屋子，我们东家回收了。
有挑事儿的没有！
赶紧出来！”
胖子言语挑衅狂妄。
气得少年拳头攥得齁紧，手中的瓷碗也被他捏得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