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安辞仿佛海上飘荡的小船。
他中间似乎昏迷了一会儿,却又被疼痛折磨醒。
白色的床单带着点点血迹,谢安辞面色潮红。
灰白的光从小窗户上照射进阴暗的地牢,谢安辞知道马上天就要亮了。
看着在自己身上努力的李瑾辰,谢安辞知道马上他就要恢复神志,之前那个讨厌他的李瑾辰就要回来了。
“瑾辰……”谢安辞抬起头,神情温柔,他想要吻一下李瑾辰的唇。
一次也好……只是在谢安辞快要碰到李瑾辰时,李瑾辰闭着眼转头躲开了他。
“瑾辰……”谢安辞脸色一白,李瑾辰清醒过来了?
李瑾辰转头看向谢安辞,原本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在看清眼前的状况后愤怒的抬起手,谢安辞吓的瑟缩了一下,牵扯到了李瑾辰,李瑾辰脸色铁青。
巴掌终究还是没落下,李瑾辰毫不犹豫的起身,捡起地上被揉皱的衣服转头就走。
“瑾辰!
瑾辰……”谢安辞伸手想要抓住他,他害怕男人这样。
这样一声不吭的比骂他还难受。
经受了一夜的折磨,谢安辞此时身心俱疲,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两行清泪划过美艳的脸颊,谢安辞捂着脸。
他真是失败啊,向来坚强的他竟然躲在地牢里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谢安辞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想起身就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眼前一黑。
浑身都疼……疼的好像被人打过了一般。
谢安辞艰难的起身,捡起地上沾染了些许灰尘的衣服,慢吞吞的穿了起来。
此时天还未完全亮,李瑾辰刚刚那副模样应该没人会看见吧?
谢安辞忍不住冷笑,李瑾辰那样还不都是自己害的?
现在反而担心起他来了?
真是自我感动,自己不就是那个恶人吗。
谢安辞一丝不苟的穿上衣服,系好腰带。
只是衣服上的褶皱,还有他有些散乱的长发一看就是遭遇了什么。
谢安辞出了地牢,这里的人都己经被他撤了下去,一路无人,谢安辞长舒一口气。
虽然自己的名声己经很不好了,但他还是想维护一下自己的自尊。
一瘸一拐的走在皇宫中,谢安辞敢说他这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谢安辞低着头,忍受着身上的疼痛,还有黏腻。
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府,他想回去沐浴。
急切的心情让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砰!
清冷的香气钻入谢安辞的鼻尖,一堵肉墙撞的谢安辞跌坐在地。
身下的液体涌了出来,谢安辞脸色一白,连忙起身。
“你没事吧?”
清冷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谢安辞抬头,闯入了一双无悲无喜的仿若古井般的眼眸。
眼前的男子身上带着冷香,一头白色的长发披散至腰间,一双凤眸微微上挑,一身白色的锦衣纤尘不染。
仿佛坠入人间的神祇。
“摄政王……”男人在看清谢安辞时显然也有一点惊讶,只是并不明显。
谢安辞认得他,当朝国师,裴玄。
谢安辞和他接触并不多,只是偶尔有重大事情需要商量时才见他一面。
裴玄也是深居简出,在皇宫几乎见不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谢安辞皱着眉,他不太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用谢安辞的话来说,就是感觉神神乎乎的。
谢安辞可能坏事做多了,看到国师之类的就有些心虚。
“您没事吧?”
裴玄看到谢安辞头发散乱,衣服满是褶皱的样子有些奇怪。
谢安辞向来一丝不苟,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没事。”
谢安辞皱着眉,身上着实难受,他也没心情和裴玄在这里寒暄。
“我有事,先走了。”
谢安辞说完,快步离开了原地。
裴玄转头看向他的背影,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
裴玄向来清冷,不太关心别人,自然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迈步去找了李瑾辰。
谢安辞走到宫门口上了马车才真正长舒一口气,“回府。”
谢安辞说完便瘫倒在马车上,马车足够大,能容得下六七个人。
谢安辞脸色泛红,蜷缩在座位上。
他虽然用下作的手段要了李瑾辰,但他知道从今往后李瑾辰会更厌恶他。
好在这马车隐私性很好,况且也没人敢动他摄政王的马车,谢安辞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首接睡了过去。
马车徐行,首到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
车夫声音紧张,小声的对车厢里的谢安辞说了声。
然而车厢里极为静谧,无人回应。
“王爷……”车夫面露难色,摄政王向来心狠手辣,自己到底要叫醒他,还是不要叫醒他?
他怕谢安辞一个不顺心把他给砍了。
车夫就这样站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
义父呢?”
一个声音低沉的男子来到车夫身旁皱着眉问道。
“公子,王爷在里面。”
车夫指了指马车。
这位公子是谢安辞从小养到大的义子,谢安辞年近三十,府中既无妻妾也无子嗣。
毕竟大家明面上不说,实际都知道谢安辞喜欢当今皇上。
谢安辞的父母因为保护国家,在谢安辞十几岁的时候就死在了边疆。
所以大家也很唏嘘,原本多好的老王爷和老王妃,怎么就生出了谢安辞这么个东西?
为了李瑾辰,他收割着朝中势力,现在朝中一大半都被谢安辞把握。
李瑾辰手中的权少的可怜。
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是有人当街念了有关谢安辞的檄文,现在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从此再也没人敢明说谢安辞的不是。
眼前的这位公子,也就是谢辞安的义子,谢佑,是谢辞安在外面捡的。
可能是他突发善心,也可能是他一时兴起,就这样养在了身边。
“你先走吧,我来看看。”
谢佑觉得有些奇怪,义父从来不会这么失态,也从未在马车上睡过,怎么会睡着?
而且昨晚义父一夜未归,怎么今早反而回来了?
不用上朝了吗?
“哎,好,多谢公子。”
车夫如蒙大赦,连忙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