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父亲吸完烟,缓缓地把烟筒放在门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你个龟儿子,真的没给你爹老倌丢脸,很不错,考取了大学,我脸上有光了。”
母亲抬起头,带着一丝嗔怪地反驳道:“多大年纪了,还不会说话,他是龟儿子,那你是龟公啊,我去煮饭喂龟公了。”父亲苦笑着打趣道:“哈哈哈,龟儿子,你看你妈还跟我杠上了。”
随后,他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他拿起泡了一下午的茶水杠子,咕咕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学是考上了,可是这年头收成不好,稻谷和蚕豆价格又降了,全部卖出去也凑不齐你的 3000 多学费啊。”
我的心瞬间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我低下头,看着脚下那片贫瘠的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对于这个家庭来说,这是一个几乎无法解决的难题。我和父亲就这样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你个龟儿子,我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一直低着头啊,看你儿豁的麻雀啊。”
父亲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我匆忙抬起头,迎上了父亲那充满歉意的眼神。
他站起身来,背对着我,身体微微佝偻,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
他缓缓开口道:“龟儿,是爸对不起你们母子俩,爸没有本事,只知道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这是你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勤劳致富嘛。
我跟你说,当农民也没什么不好的,拿着最干净的钱,还可以边干活边锻炼身体,你看,你爹老倌的身体多棒,要是我在年轻十岁,搞两三个都不是什么问题。
我听那些进城当农民工的憨狗们说,大城市的人整天坐在办公室里面,白白胖胖的,都特么可以出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