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不是去见了老相好吗?谁知道她是不是野种。我还愿意养你们,你就躲着笑吧。”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没用,我爸不听她的解释,几年前他怎么求她别走,她都没有回头的那刻起,他就再也不信她了。
他恨极了她,发疯般地折磨她羞辱她。
她这一跪,就是十几年。
在我小时候,我先学会的不是走路,而是下跪。
就为讨一点能吃饭的钱。
每个月都要去一次。
要忍受街坊邻居的大声议论,过路人不加遮掩的好奇和鄙夷。
因为各种各样的流言,在学校我也是被排挤、欺负的那个。
小孩的恶意更是赤裸。
每天我都觉得活得好痛苦,恨不得去死。
有次放学,我没回家。
第二天,又要见到我名义上的父亲,我想我干脆死掉算了。
我颤巍巍地走到大桥边,望着汹涌的河水,正打算一跃而下,却被人死死拽住手腕。
那是我和宋川的第一次见面。
他救下我,却什么都没有问我。
他带我去吃了好多昂贵的东西,去了好多漂亮地方看风景。
他问我,“开心吗?”
我重重地点头。
他笑着捏捏我的脸。
“那就好好活下去。”
他夸我可爱,说我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
从来没人对我这么说。
我听过最多的形容,是野种。
我和他道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忘记了问他姓名。
他分明和我一个年纪,却看起来成熟那么多。
他在年幼的我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要好好活下去。
总有一天,我要再见到他,好好地和他说一声谢谢。
10
我没想到,下次再见面,过了那么久。
我们都长大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