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封,里面全是发票。每一张我都贴好了,按时间排列整齐。婶婶的眼睛一亮,但我把信封放进了纸箱:“等律师来了再说。”

她悻悻地走了。

我在房间里又站了一会。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床头的药盒上。那两个药盒我再熟悉不过了——每天早上一片止痛药,晚上一片安眠药。父亲从不多吃,说什么都不肯多吃。

直到临终前的最后一天。

那天他疼得特别厉害,我心疼得不行,问他要不要多吃半片。他摇头,反倒跟我说了好多话。大部分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一直在说“对不起”。

我问他对不起什么,他没说。只是用力握住我的手,说:“应谦,爸对不起你。”

现在想来,他是不是那时就想告诉我什么?

窗外,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八年了,父亲最爱这个声音。每到秋天,他总要我把窗户开着,说要听听槐树的声音。

而现在,这声音终于传不到他耳朵里了。

3

整理遗物的时候,我在父亲的日记本夹层里发现了一张银行卡。

这是一张很旧的储蓄卡,边角都磨损了。卡面上印着父亲的名字,但我从没见他用过。八年来,他的退休金都打在另一张卡上,每月固定两万三,从不多也从不少。

我打电话给银行。客服说这张卡是十年前开的,最后一笔交易在八年前。我报了身份证号,查到余额还有两百多万。

这钱是从哪来的?

正想着,婶婶打来电话:“应谦,我找了份档案,你来看看。”

我开车去她家。路上买了份报纸,头版报道某富豪遗产案,说是儿子为了争遗产差点闹出命案。我把报纸扔了。

婶婶家住在城南,是栋老洋房。八年前叔叔走的时候,就剩她一个人住。进门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就站起来:“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个。”

她递给我一份合同。合同已经发黄了,是二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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