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处军屯，应是我姐姐的嫁妆，用嫡妻的嫁妆养外室，卫将军，朝堂上你的名声怕是要臭了。”
我感觉说完后，卫青恨不得生吞了我，不过，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那这些亲兵、家仆的供词，想必也不用我念了吧。”
“你到底想怎样？”
我拉着长姐，坐到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说：“你们卫家的点心，怎么都这么难以下咽？”
长姐转头看我：“什么脏东西都往嘴里放，也不怕腻味。”
“所以趁着还没吞下去，赶紧吐出来了呀。”
老夫人要拿茶泼我们，倒是她儿子拦住了。
“念在两家世交，我父说给你休书太过难看，不如和离。”
卫青笑了一下，向前两步，来到长姐身边。
“景安，何必如此？”
长姐看都不看他，端起桌上新沏的茶，抿了一口，推到我这边：“你尝尝。”
然后起身，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最不必的，就是虚度了这三年光阴。”
我和长姐离开将军府时，天已经擦黑了。
夜里的京城甚是热闹，长姐望着窗外，灯火绚烂，人声鼎沸。
“霜儿，我们去醉仙楼吃羊肉吧。”
长姐自嫁入卫家，再未像今晚这般开怀而笑。
又过一月，桂花开了。
母亲说，该给我议亲了。
府上求亲的人一日比一日多，我每日都在想象未来夫君会是什么模样，他不必相貌出众，一身浩然正气便好；也不必官居显位，只要上进有为就行，最好如诗中所写，清雅如春日垂柳，会在我耳畔轻语，会在我身边护持。
只是我没想到，家中最先再嫁的，又是长姐。
三嫁的是大周朝廷的二皇子，云麓王楚云琨。
他们的缘分始于我姐姐十六岁中秋灯会那年，少年心动，纯真悠远。
若非那道圣旨横生，三年前我姐姐便该是云麓王的王妃。
云麓王生得如谪仙般潇洒，性情恬淡，虽为嫡长子，却不慕权势。
待人谦和有礼，每每唤我一声“阿霜”，声调温润如玉。
如今我姐姐终得如愿，与心上人结为连理。
婚宴之日，我又见着了那位三皇子。
他已被封为长陵王，父亲说他深得圣心。
那日饮了些桂花酿，我酒量浅薄，三杯下肚便有些醺然。
醉意上涌时，想起云麓王府后院有一方碧潭，养着许多五彩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