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倾诉之九黄昏 第14章 试读

看见莲的眼神，从这一晚开始我们又回到了年轻时的好日子。

年三十我和老伴挖荠菜包饺子，过年。开春了，布谷鸟叫的时候我开始泡谷种。清早，还有雾的时候要在菜地里干活儿了。已经见不到掐油菜苔的孩子了，不影响青小麦的香气和油菜花儿的香味。以前农忙时中午和下午也会挥汗如雨，太阳快要落山时干的最起劲儿，直到晚上擦黑才回家。现在田都给别人种了，不用干农活了，我还要去田间走走。早上走走，看太阳快要升起，鸟儿开始叫了。中午走走，看不到干活的人和放牛娃了。傍晚走走，看不到做饭冒出来的烟了。景儿还在，好看。时代变了，我老了，老伴也老了。八月十五前稻谷全部收完了，稻香最好闻，冷风忽然吹过来，特别冷。六弟的小儿子也成年了，外出打工才回来，明天就要见到了。其它想见的人都不在身边，心更觉得冷了。

越来越冷，我的身体受不了了。突然像冬天的三九，这风也有六级了吧！乌鸦这两天拼命地叫，也不知道为什么呢。我在那个傍晚，六级冷风的傍晚，老伴不在家，上了自己没有护栏的楼顶收拾衣服和杂物。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像树叶一样，忽然真的被吹走了，吹到了楼下，头朝下，像折断的树枝儿。我觉得很疼，应该是脑浆迸裂，不想大声喊人，心想不如就这样死去，免得以后患重病麻烦家人，特别是老伴儿。我叫了一声：小莲，我走了！保重身体啊！我忍着，感觉到自己死了，灵魂出窍，不肯离去。我的灵魂在家待了三日，看到了老伴儿发现了，叫人，哭的死去活来我也没有活过来。老伴儿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她说六哥，你走了我要死的时候连喝口水都是难的。那也没有办法，总有一个人先走。我的所有的儿女那晚都不在家，最早赶来的是我的大女婿和两个侄媳妇，接着六弟的侄儿赶来。这夜大女婿和侄儿及两个侄媳妇守着我，那夜是那般冷的透心，所有人都说冷都说害怕，只有侄儿说不冷，他们守着我，我是守护着他们的，没有吓着他们。

我就是那个侄儿。那一年是2004年，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