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尼西装裤腿蹭上木地板的年轮。
他的食指按在航空信展柜底部的凹槽，呵出的白雾在防弹玻璃上蚀刻出柠檬汁密码：“祖父把复写纸藏在这里时，南京城的梧桐正在落第七场雪。”
苏柔的指甲掐进掌心旧疤。那是高三在拆迁工地挖时光胶囊时，被生锈的钢筋划出的新月形。此刻她看见程叙后颈的发际线——那道新剃痕比十八岁深了0.3毫米，渗出的血珠正沿着颈椎的曲率下滑，像粒子对撞机里逃逸的μ子。
“并购案提前结束了。”程叙起身时带起雪松与石墨烯的气味，腕表链扣擦过她手背的静脉。
“要不要去看薛定谔的猫？”他展开的掌心里，MIT门禁卡正泛着生物冷光，芯片上的SR缩写被蚀刻成德布罗意波图案。
他们穿过正在拆卸的星云装置区，泡沫板在脚下碎裂成2009年的初雪声。程叙的实验服衣角掠过她小腿，羊绒混纺的触感让她想起高三平安夜——图书馆的应急灯在暴雪中忽明忽暗，他的羊毛围巾裹住她冻僵的膝盖，围巾尾端绣着未完成的波动方程。
粒子对撞机的蓝光突然涨潮。程叙握住她戴青玉镯的手腕，拇指指腹精准卡进镯子的裂纹——那道伤痕里沉淀着拆迁工地的铁锈与波士顿港的盐粒。
“当年听维修店的陈师傅说…”他的呼吸染红她耳廓的毛细血管。
“玉镯的裂痕是时光的测地线。”
防辐射门降下的轰鸣中，苏柔看见环形舱内悬浮着十万个胶囊舱。每个透明舱体都浸泡在液氦般的蓝光里，舱壁上浮动着不同年份的日历残页。
程叙的唇擦过她发旋时，带起1997年的香港回归邮票气息：“选个坐标？”
他指尖轻点控制屏，某个舱体突然溢出橙花香气——那是南京外国语学校复印纸的味道。全息投影里，十八岁的他们正在物理竞赛报名表上画猫。少女苏柔的圆珠笔尖戳破了纸张，墨水晕染成猎户座星云；少年程叙用派克钢笔补上猫耳，笔触精确如黎曼曲面。
“其实在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