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数掩埋。
烟尘滚滚中，柳如眉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她发丝凌乱，衣衫破损，浑身血迹斑斑，眼中泪光闪烁，满是悲痛与迷茫。
“为什么……” 她颤抖着声音，望着王文才，泣不成声。
王文才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掏出那卷羊皮，递给柳如眉，“这上面…… 有知府的罪证…… 足以让朝廷…… 派兵剿灭他…… 为黑云寨讨回公道……”
柳如眉接过羊皮，双手颤抖，此时方明白王文才的良苦用心。他假意投诚，忍辱负重，实则一直在暗中收集知府的罪证，只为将这贪官污吏绳之以法，护黑云寨周全。
“小姐……” 王文才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却渐渐黯淡，“我舍不得…… 看你死……”
柳如眉泪如雨下，心如刀绞，“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 王文才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我怕你…… 会阻止我…… 那日…… 你为我挡箭…… 我说…… 欠你一条命…… 如今…… 还你了……”
言罢，王文才的手缓缓滑落，眼神渐渐失去光彩，身体渐渐冰冷。柳如眉紧紧抱住他，悲痛欲绝，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恍惚间，她似看见漫天梅花纷纷扬扬飘落，而那个总爱在布阵图上画梅花的书生，正站在梅树下，面带微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一如往昔。
火光中，柳天雄带着幸存的弟兄们匆匆赶来。他们看到柳如眉抱着王文才的尸体，泪如雨下，悲痛的氛围在空气中凝结，如铅般沉重。
“如眉……” 柳天雄轻声唤道。
柳如眉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无泪水，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决绝。“爹，我们走吧。带着这些罪证，去京城告御状。王文才用命换来的机会，我们绝不能辜负。”
柳天雄重重地点头，眼中满是悲愤与坚毅。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王文才的尸体安置好，带着那卷珍贵且沉重的羊皮，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