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遭报应。”
我在柴油机的轰鸣声中苏醒。
货舱颠簸如巨浪中的摇篮,成箱的赌具间蜷着几十个面色惨白的偷渡客。
何大强正给个孕妇灌馊水,见我睁眼,染黄的头发笑得乱颤:“表哥,这批货送到公海后,辉叔答应给我间赌厅!”
孕妇腕上的镣铐叮当作响,我摸到鬼手七塞在鞋底的刀片,那是用骰子磨成的骨刃。
割断绳索的瞬间,货轮突然急转,偷渡客们滚作一团。
“潮州帮的船追上来了!”
水手的嚎叫混着撞击声炸开。
我撞进驾驶舱时,舵盘已被流弹打歪。
雷达屏上,三艘快艇呈品字形包抄而来,艇首的菊花纹刺得人眼底生疼。
是山本一郎的残部。
我扯下救生筏的充气绳,将孕妇推下时,她死死攥住我腕表:“恩人叫什么?”
“赌徒没有名字。”
我掰开她手指,淡淡一笑。
货轮倾覆的刹那,我抓住了一块浮木。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时,忽然想起曼卿坠海前的笑,原来这一切,她早就知道了。
醒来时,我躺在渔村诊所的床上,林雪身上的白大褂上沾着鱼腥。
她将校徽按在我的手心:“你救的人,是廉政公署首席的妻女。”
窗外的电视正播报新闻:青龙帮三号码头昨夜突发大火,三十七名偷渡客奇迹生还。
鬼手七的骰子声从巷口传来。
他蹲在馄饨摊前摆弄骰盅,三粒象牙骰子叠成澳门塔的模样:“读心术最后一课,活下来的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