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幅《戏水图》上,墨迹泅开,化作一尾失群的鱼。
“凉熙,好熟悉的味道。”他的言语中多是思考,伴随着思绪的是他看向案台上花瓶的眼。枝叶犹在,只是那顶端明黄色的一朵芬芳已不见踪影。
他向我投来了然的目光。
“公子,您不惊讶吗,嗯,不害怕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笑,他伸出手,要我上前。
此后的三年时光,他耐心地教我临摹《兰亭序》,我则为他精心煮制雨前茶。上元佳节之夜,我们一同混迹于繁华的灯市之中,他买下并蒂莲灯系在我的腕间;清明时节,我们携手同往南山,他执意在我的真身旁边栽满了娇艳的木芍药。直到那年,他奉命南下治水,临行前夜,我们在暖阁相对而坐,对弈直至天明。
“此去若是......”
“没有若是。”我果断地截断他的话,将手中的棋子坚定地按在星位上。“我等你回来。”
他笑着取下随身佩戴的羊脂玉佩,小心翼翼地系在我的腰间。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却任性地拽住了他的衣袖。晨曦的微光中,我们纠缠的身影映在那雕花的窗纸上,惊飞了檐下宿醉未醒的雀鸟。后来的日子里,我常常在想,若那日没有这般任性地现出人形,是否就能永远做他案头一株不谙世事的郁金香,安安静静地陪伴在他身旁,不惹这尘世的纷扰与情愁。
第三章:香魂契
霍檐归来的那一天,他的襟前染着南疆女子的胭脂香气。我死死地盯着他腰间那陌生的合欢结,只觉得骨髓深处传来根系断裂般的脆响,痛彻心扉。他慌乱地伸出手来想要捂住我的眼睛,然而他的掌心却落满了我带刺的花汁。
“治水时遭遇山洪,是苗女阿萝救了我。”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愧疚与无奈。“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