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发梢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观测者”三个字。

“终于来了?”

女人抬起血肉模糊的脸,笑声像碎玻璃刮擦铁皮,“你以为毁掉锚点就能结束轮回?

那些被你篡改的时间线,早就变成寄生在时空里的毒瘤了。”

柜台上的青铜账簿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浮现出无数个林小夏的死亡记录:溺亡在冰岛温泉、被婚纱勒毙、困在1999年世纪末的机房……每个日期旁都盖着血手印,指纹与她的一模一样。

“锚点在哪?”

林小夏将相机碎片抵住女人咽喉。

“在你最恨的地方。”

女人舔了舔嘴角的血,“你母亲的子宫。”

跟着账簿上的坐标,林小夏来到郊外的私立妇产医院。

走廊墙壁贴满婴儿照片,每张脸都在诡异地老化——新生儿变成骷髅只需三步。

推开尽头产房的门,她看见无数脐带从天花板垂下,末端系着玻璃罐,罐中漂浮着胚胎大小的“时空锚点”。

每个锚点都在重复特定场景:母亲撕毁志愿表的瞬间;顾言沉入河底的相机;自己吞下药片的雨夜……旗袍女人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这些是你所有遗憾的胚胎,毁掉它们,所有关联的时间线都会坍塌——包括你此刻站着的现实。”

林小夏举起灭火器砸向最近的玻璃罐。

脐带突然绞住她的手腕,胚胎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尖叫:“妈妈不要杀我!”

“别听它们的鬼话!”

顾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响。

她回头看见一道半透明的虚影——是刚死去的真顾言,他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

“这些锚点不是胚胎,是被困住的‘可能性’。”

虚影抓住她颤抖的手,“我们十七岁看过《黑客帝国》,记得吗?

现在你要当尼奥,选红药丸还是蓝药丸?”

记忆如子弹穿透太阳穴。

2009年盛夏的录像厅,少年顾言凑近她耳边说:“如果现实是假的,我就带你去代码缝隙里私奔。”

空调滴水打湿她的裙摆,像一块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

林小夏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她清醒。

她扯断脐带,将灭火器喷向整面锚点墙。

冰雾中,胚胎们的惨叫汇成一首走调的《生日快乐》。

最中央的玻璃罐突然爆裂。

胚胎膨胀成肉色巨茧,表面浮现母亲的脸:“为什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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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