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残页在阴气激荡中显出新文:“破阴目需集三才之气,天时取危月燕凌日,地利寻困龙浅滩,人和要至亲血咒。”

杨总监的猫尾扫过星宿图,东海潮声在琉璃瞳孔里轰鸣:“你父亲把困龙滩改建成骨灰堂时,用三百六十根桃木桩钉死了海眼。”

它右眼的星云开始逆旋,殡仪馆地基深处传来锁链崩裂的巨响。

我奔至骨灰堂东南巽位,撬开第七块青砖。

父亲埋下的鎏金罗盘指针正指向鹦鹉栖息的横梁,那畜生脚环上竟嵌着半枚龟甲——内侧刻着母亲生辰八字。

“周振海这个疯子!”

追来的杨总监炸毛嘶吼,“他竟用妻室命格做镇物!”

猫爪挥向罗盘刹那,鹦鹉突然俯冲啄击,龟甲碎片划破我掌心,血珠滴在罗盘天池中。

八卦阵位应声轮转,地底浮出座青玉祭台。

台上二十八盏尸油灯摆成奎木狼吞月之势,灯芯全是蜷缩的鲛人胎儿。

铜钱在灯阵中央震颤,空中浮现父亲虚影:“吾儿,青龙七宿灯尽灭时,用墨斗线贯穿浑天仪阴阳双目。”

杨总监暴起撕碎三盏心月狐灯,火苗却化作赤链缠住它后腿。

我趁机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蓬瀛札记》空白页疾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未念完的金光咒被猫尾卷碎,但迸溅的血珠已点燃角木蛟灯。

当最后一盏壁水貐灯熄灭时,整座殡仪馆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墨斗线在指尖发烫,母亲临终前哼唱的摇篮曲莫名在耳畔响起。

我朝着记忆里浑天仪的位置甩出墨线,却在绷紧的瞬间触到毛茸茸的猫尾。

“你输了。”

杨总监的声音混着海风腥气,“周家人永远——”<利刃入肉的闷响截断宣言。

黑暗中亮起盏鲛人灯,映出保洁王姨的身影。

她手中的降魔杵穿透猫躯,杵尖挑着颗流转星云的琉璃珠:“杨先生,老身替闽南三十六姓溺亡者讨债来了。”

鲛人灯映出王姨褪色的刺青——那是闽南疍民独有的船锚图腾。

她扯开保洁服领口,露出脖颈处火烧的“珠”字烙印:“光绪三十三年,珠浦陈氏二十六条命债,该还了。”

杨总监的猫躯在琉璃珠离体后急速干瘪,海风突然灌满殡仪馆。

地砖缝隙渗出咸涩水珠,在《蓬瀛札记》上聚成幅闽南海图:月港

上一章 继续阅读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