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看到了自己现在的面容。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
照片上是正在重建的阎罗殿，那些被血色蠕虫破坏的盘龙柱，此刻正被改造成服务器机柜的模样。
照片角落有行水渍形成的字迹：新系统需要管理员。
我走到窗前深呼吸，雨后空气里混着淡淡的青铜锈味。
对面写字楼灯光组成模糊的卦象，那是孟章最擅长的火天大有卦。
口袋里的阎王印微微发烫，肿瘤结晶在皮下生长出新的代码回路。
晨光初现时，我在医院花园埋下那盏青铜油灯。
泥土覆盖灯焰的瞬间，草丛里突然开出七朵业火红莲，每片花瓣上都闪动着未完成的生死簿条目。
蚂蚁群正衔着星砂般的代码碎片，在莲叶上编织新的因果律法。
三个月后，我坐在肿瘤科窗台撰写程序。
化疗药物与阎王印达成微妙平衡，我的头发脱落又重生出带着金属光泽的银丝。
住院部最新传闻说，每个危重病人都会梦到青铜骰子在虚空转动，而他们的病历本边缘开始出现朱砂批注。
昨夜暴雨冲垮了医院老墙，露出里面封存的青铜齿轮组。
考古队围着的裂缝深处，有人听见类似玉简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偷偷藏起一块齿轮碎片，内侧蚀刻着孟章的小篆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