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个字。
泛黄的信笺上是钢笔写的诗:“珍珠藏起月光的遗嘱/在第七个望春夜/嫁接在年轮里的眼睛会苏醒。”
画廊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
“我们是Muse艺术基金会,想收购林曼声女士的遗作。”
对方声音带着蜂蜜般的黏腻,“特别是那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价格可以开到七位数。”
温念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她看着自己在速写本上新添的画像——男人西装袖扣是罕见的六芒星造型,与来电显示中的区号所属画廊总监的配饰完全吻合。
江屿归家比平日早了三小时。
温念透过窥镜看见他将车钥匙抛给管家,黑色大衣肩头沾着工地特有的水泥灰。
他站在玄关凝视着防火梯旁的广玉兰,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时,腕间露出半截陈旧的住院手环。
当温念抱着画具穿过庭院,江屿突然挡住去路。
他指间夹着那张写着诗句的信笺:“解释。”
“今早收到的。”
温念将速写本翻到最新页,六芒星袖扣的素描旁标注着画廊信息,“这位总监约我今晚在宝格丽酒店见面,说有关林女士的事......不准去。”
江屿扯松领带,眼底泛着血丝,“收拾东西,明天搬出去。”
温念的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白鸽。
她将珍珠耳坠扯下来拍在石桌上,金属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越声响:“江先生,你在害怕什么?
怕我查出你母亲根本没死?
还是怕你父亲当年......”巴掌声惊碎了满庭晨露。
温念偏着头,发丝粘在红肿的颊边。
江屿的掌心还残留着茉莉香,那是她洗发水的味道。
“滚。”
他的声音比画框里的檀木还冷。
温念拖着行李箱经过书房时,瞥见撕碎的诊断书碎片——“创伤后应激障碍”与“1999年冬季”的字样在碎纸间若隐若现。
阁楼画架上的自画像还未干透,泪珠状的油彩正缓缓滑过画中人的朱砂痣。
暮色四合时,江屿在《望春》画框夹层摸到凸起的金属片。
瑞士军刀挑开暗格的瞬间,蓝宝石袖扣滚落掌心——与他父亲二十年前失踪的那枚一模一样。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整条愚园路的电路同时跳闸。
江屿握着手电筒撞开阁楼门,看见温念蜷缩在画架后的阴影里。
她脚边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