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电子屏正在回放监控录像。
画面中，护士长将昏迷的苏红梅推入焚化炉，炉内温度始终维持在479摄氏度。
当灰烬顺着排风管升腾时，市政厅穹顶的青铜钟恰好敲响七下，钟摆内嵌的试管阵列同步亮起——与苏青健康环芯片的振动频率完全一致。
暴雨在此时转为血红色。
厂房顶棚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苏青透过孔洞看见镇长办公室的激光穹顶开始变形。
那些交织的光束在云层投射出巨幅全息影像，画面中的苏青正在妇科诊室签署文件，而签约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
血色暴雨浇在克隆体舱室外壳时，培养液突然开始沸腾。
苏青隔着观察窗看到479号克隆体的眼皮颤动，那具与她DNA完全相同的躯体正在分泌黑色黏液。
通风系统突然倒灌进带着铁锈味的雾气，悬吊在顶棚的应急灯映出墙面的涂鸦——用防腐液画成的子宫解剖图，输卵管位置标注着全镇孕妇住址。
培养舱的控制台突然自动打印。
热敏纸上渗出人血气味的文字：清道夫程序预备启动，现存活体母体数量：1。
当她撕下纸页时，背面显影出三个月前的胎儿监护记录，十七个孕妇的胎心曲线在12月31日23:59同时变为直线。
厂房外传来履带碾过碎骨的声响。
苏青蜷缩在控制台下方时，玻璃窗映出镇长直属的清洁机器人正在雨中列队。
那些蟑螂造型的机械体复眼闪烁着与诊所相同的金属蓝光，口器喷射的除草剂在地面蚀刻出《优生法》第479条修正案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