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会在旧磁带的嘶鸣里,留下她十七岁的告白,和我的余生遗憾。

窗外的风吹过,像她当年的歌声,轻得抓不住,却一直在耳边回响。

我开始像个游魂一样活着。

每天机械地上班,下班后就窝在出租屋里,一遍遍地听那盘磁带。

她的声音成了我唯一的安慰,也是最深的折磨。

“阿诚,我其实真的很喜欢你……”每听到这句话,我就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

我开始喝酒,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想让自己麻木。

可酒精没用,醉了之后,她的脸反而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十七岁的她,现在的她,像两张重叠的照片,刺得我眼眶发红。

---那天之后,我没再去找林晓。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拒绝我时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闯入者。

可我还是忍不住打听她的消息,通过老乡,通过小镇上偶尔回来的熟人。

他们说她还是在那个小餐馆打工,带着个五岁的小女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有人见过她深夜下班,一个人推着辆破自行车回家,瘦得像片影子。

还有人说,她偶尔会站在餐馆门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听着这些,心像被泡在酸水里,又酸又涩。

我想帮她,可她不让我靠近,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像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偷偷跑去她工作的餐馆。

我没敢进去,就站在街对面,隔着玻璃窗看她。

她穿着围裙,头发随便扎在脑后,端着盘子在桌间穿梭。

有个客人冲她发脾气,嫌菜凉了,她低声赔不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攥紧了拳头,想冲进去替她出气,可脚像被钉住了,迈不出去。

后来她出来倒垃圾,我赶紧躲进旁边的巷子,怕被她看见。

她走路的样子很慢,背有点驼,手里提着个黑色塑料袋,风一吹,头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离我好远,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总是那个夏天,她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那盘磁带,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阿诚,你为什么不听?”

她问我,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

我拼命解释,说对不起,说我想听,可她只是摇头,然后转身走远。

上一章 继续阅读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