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闪电中拓成剪影。

秋月咬破嘴唇钻进排水洞,冰凉的污水漫过嫁衣上的金线刺绣。

黎明时分,秋月在铁路桥洞下醒来。

青山的化肥袋泡在水洼里,染血的复习资料粘成一叠纸砖。

她翻开最上层的数学笔记,发现每页空白处都画着槐花——含苞的、盛放的、凋零的,最后一页却是蜂巢结构图。

洞外传来火车轰鸣时,秋月突然想起那个染着槐花蜜的黄昏。

她摸出铁皮盒里的碎玻璃,在水泥墙上刻下最后一道公式。

晨光穿过桥洞缝隙,照亮角落里用蜂蜡封着的铁盒——那是青山提前藏好的车票与身份证。

正午的日头毒辣辣晒着铁轨。

秋月攥着车票蹲在芦苇丛里,听见李铁柱带着人搜桥洞的响动。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去年春游拍的,青山把自己的生日月份改成了她的。

蝉鸣声突然断绝,王麻子的皮鞋出现在视野边缘。

“大学生媳妇儿挺能跑啊。”

金牙闪着寒光,“刘家小子这会儿该在县医院咽气……”秋月突然扬手撒出铁盒里的蜂蜡,在王麻子捂眼的瞬间冲向铁轨。

疾驰的货车拉响汽笛时,她看见了轨道对面的人影。

青山拄着输液架站在芦苇荡里,手里举着个褪色的风筝。

那是他们六年级时用作业本糊的,竹骨上还缠着当年的红头绳。

“跳!”

嘶吼声被汽笛碾碎。

秋月纵身跃下路基的瞬间,风筝线缠住了王麻子的脖颈。

巨大的惯性将人甩向道旁排水沟,金牙卡在铁轨接缝处迸出火星。

夕阳西沉时,秋月背着青山挪进废弃的瓜棚。

少年胸口渗出的血水染红了她的嫁衣,尘肺病的哮鸣音像破旧的风箱。

他颤巍巍地摸出半块玉佩:“你娘当年……是为了救……”瓜棚外忽然响起零乱的脚步声。

秋月握紧生锈的镰刀,看见青山母亲举着煤油灯蹒跚而来。

老人浑浊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苗:“造孽啊……当年李三姐要不是为了救落水的……”她突然朝着追来的火把人群冲去,燃烧的煤油瓶在空中划出凄艳的弧线。

深夜的山林重归寂静。

秋月拆开染血的绷带,发现青山腰间别着个防水袋。

褪色的聘书碎片上爬满陌生字迹,竟是三叔公当年写给县水利局的检讨书。

二十年前改河道的批文复印件已经发脆,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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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