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药...”苏国栋突然踹开病房门,西装沾满防空洞的淤泥:“春芳阿姨在找小玲!”
他的怀表链上挂着微型金钥匙——正是张春芳临终前塞给苏玉的保险箱配件。
暴雨冲刷着废弃化工厂的霓虹招牌,苏玉在油罐车后视镜里看到父亲质问叔叔:“当年你故意把月蓉病历调包...谁让她发现你在慈航医院养着战友的野种!”
苏国梁的笑声混着雷声炸响。
张春芳的遗体斜倚在炸毁的承重墙边,右手仍紧攥着半截翡翠镯子。
苏玉顺着她凝固的视线望去,苏玲正被铁链吊在苯乙烯储罐上方,褪色的蜘蛛网刺青下可见新鲜针孔。
“刹车线是你剪断的!”
父亲枪口颤抖着指向奔驰车残骸。
三天前母亲买菜遭遇的”意外”,此刻在仪表盘黑匣子里重现:戴着金表的手正用老虎钳剪断油管。
突然亮起的探照灯撕破雨幕,阿杰的蛇形刺青在强光中扭曲。
混混头目掀开卡车篷布,成箱的米非司酮片在闪电下泛着幽蓝:“多亏苏老板提供制药厂废料...” 苏国栋的枪声与苏玲坠落的尖叫同时响起。
在储罐爆燃的橙红色蘑菇云中,苏玉看见父亲扑向坠落的妹妹。
时间仿佛被粘稠的烈焰拉长,她终于看清军用吉普车照片背面被血渍模糊的小字:“托孤之约重于泰山——致王雪珍同志”。
昙花在子夜绽放的刹那,心电图归于平直。
苏玲把枯萎的验孕棒埋进花盆,晨露在”阴性”字样上折射出虹光——那夜化工厂血泊中的流产,最终被证实是叔叔设计的药物幻觉。
“金库里的东西捐给纪念馆了。”
父亲摩挲着生锈的保险箱钥匙,化疗后稀疏的头发在晨风中颤动。
新闻正在播报慈航医院遗址出土的1342封烈士遗书,镜头扫过张春芳的墓碑,碑文刻着“王雪芳 1921-2003”。
苏玉望着搬运公司撕下祖宅封条,墙缝里残余的翡翠碎屑在阳光下泛着泪光。
妹妹突然拽了拽她袖口,褪去唇环的嘴唇翕动:”地窖暗格里...还有东西。”
防空洞的硝烟味已散尽,苏振邦的军装静静躺在当年氯气罐位置。
衣襟内袋里泛黄的笔记本上,钢笔字洇着血迹:“若后人得见此信,当知金库无金银,唯存民族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