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绣春刀的吞口兽首，指甲掐进掌心的孔雀胆残渣。
前世就是这把刀钉穿我琵琶骨，在诏狱石墙上拖出血痕。
苏睿的刀鞘挑起我下巴：“庄小姐晨起赏苔？”
赵峰的影子在月洞门外绷成一张弓。
我垂眸数他领口第三颗鎏金纽襻：“昨夜野猫撞碎花盆，正收拾残局。”
“城西胭脂铺的孔雀胆...”他突然俯身，呼吸扫过我耳际沾着蓝粉的发梢，“上月被飞贼盗走三斤。”
我喉间泛起熟悉的血腥味。
前世柳如霜端着那盏杏仁茶时，鎏金护甲也泛着这种幽蓝的光泽。
“大人明察秋毫。”
我退后半步踩碎瓦片，清脆声响惊飞檐下麻雀，“民女只识得芍药与蔷薇。”
他拇指抚过刀柄凹陷的齿痕，那是去年平叛时被倭寇弯刀砍出的缺口。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猎户摩挲箭羽时的神情。
“卯时三刻出现在柳府后巷的马车...”赵峰突然出声，被苏睿抬手截断话头。
飞鱼服广袖带起的风掀开我裙角，露出鞋底新沾的朱砂——那是柳如霜小佛堂门槛特有的辟邪砂。
苏睿的佩玉突然发出蜂鸣。
当他转身时，我盯着他后颈那道伤疤——和前世射入我咽喉的弩箭疤痕形状完全相同。
“庄姑娘倒是眼明心亮。”
他最后瞥了眼我袖口若隐若现的蓝痕，飞鱼纹锦靴踏过青石板上的水渍，碾碎了我藏进砖缝的半片孔雀胆残渣。
我数着他远去的步数，三十七步时听见墙外传来柳如霜贴身丫鬟的惊叫。
那声音像极了她前世看着我咽气时，假意悲泣的颤音。
苏睿的锦靴碾碎蓝晶时，我眼前突然浮起前世诏狱的月光。
铁链声混着他的声音刺入耳膜：“庄姑娘认得朱砂辟邪？”
指甲掐进掌心旧伤，血腥味冲淡了头痛：“昨夜野猫叼来半截桃木剑。”
我抬脚蹭过石阶，鞋底朱砂簌簌落在苏睿靴面金线上，“大人该查查柳府佛堂。”
他刀鞘突然压住我手腕。
皮肤下跳动的蓝线是今晨过量使用能力的反噬，此刻正顺着血管往心口爬。
“别动。”
我猛地发动金手指。
剧痛如钢针刺穿瞳孔，苏睿玄色官服在视野里炸成血色碎片。
漫天猩红中浮现他腰间玉牌——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银符正在渗血，血珠凝成八个字：此女当诛，留之有用。
喉头涌上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