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层底布鞋在青苔上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手中的陶罐倾斜,一整罐黑狗血全扣在了新纳的鞋面上。

“败家娘们!

这鞋面还是用你陪嫁被面改的!”

老李头气得跳脚骂街。

可就在他骂街的功夫,那碓杆竟像是在模仿他跺脚,“咚咚” 地敲着石板,火星四溅。

石臼也开始左摇右摆,活像在跳大神,还把晾衣绳上的红肚兜甩到了枣树梢上,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嘲笑这一切。

隔壁的陈货郎将这一切看得真切,到了晌午,就在集市上扯开嗓子吆喝起来:“李家老碓成精喽!

三文钱看跳大神,五文钱附赠辟邪鸡毛!”

这一吆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集市上瞬间议论纷纷,大家对李家的奇事充满了好奇。

是夜三更,那精怪闹得愈发凶了。

碓杆挑着红肚兜,在满院疯跑,所到之处,扬起一片尘土。

石臼里则 “咿咿呀呀” 地唱起了《十八摸》,声音尖锐又怪异,还满院子乱喊:“逛呀逛呀,找我二大爷耍耍...”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全村的狗儿像是受到了惊吓,跟着狂吠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在闹春社,热闹非凡。

老李头被逼急了,翻箱倒柜摸出过年剩下的炮仗,一股脑地绑在了碓杆上。

他颤抖着点燃引线,刚要点燃,那物事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噌” 地一下蹿上了房梁。

紧接着,“砰” 地一声巨响,炮仗炸开,满院都是红纸屑,硝烟弥漫。

待硝烟散尽,只见碓头上黏着炮仗皮,活似擦了胭脂的媒婆脸,滑稽又诡异。

五更鸡鸣时,精怪照例瘫成了一堆烂木头。

李婆子正收拾着院子,突然 “咦” 了一声。

她发现碓头不知何时转向了东北方,裂缝里凝着暗红血痂,像是干涸的血迹。

她猛地一拍大腿,对老李头喊道:“老头子!

它昨夜里是不是老念叨‘二大爷’?”

老李头闻言,也凑过来看,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隐隐有了个想法。

晨光爬上窗棂时,老两口翻箱倒柜的声音惊动了赵寡妇。

这俏寡妇平日里就热心,听闻动静,扒着墙头递话:“老姐姐,我家箱底还有套寿衣...” 话还没说完,李婆子就从箱子里抖开一件绣着金蟾的紫红袍子,脸上笑得见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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