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触须。
我肩上的青铜轴承自动脱离，在空中分解重组成微型地动仪。
周隐的残魂在左眼燃烧：“咬破他虎口的八卦纹！”
小林秋突然扑上来咬住我手腕，血腥味刺激下，记忆如毒蛇出洞：六岁生日那夜，父亲给我们注射的“疫苗”，实则是混入青铜碎屑的尸油；妈妈发现后连夜将我们藏在海鲜市场冷库，零下25度的冰柜里，林秋把最后半块巧克力塞进我嘴里。
“妈妈...在冷库第三层...”小林秋突然口吐人言，她手里的齿轮开始高速旋转，“她的魂魄困在...”整艘水泥船突然立起，我们坠入沸腾的酸奶池。
父亲的头颅在乳白色液体里膨胀成肉山，裂开的腹腔中伸出妈妈半腐烂的上半身。
她挂着冰碴的右手握紧翡翠镯子，左手指甲缝里嵌满鱼鳞。
“夏夏，把秋秋的心还给妈妈...”妈妈的眼眶里游动着鮟鱇鱼，发光腺体拼成“03:07”的荧光数字。
成年林秋突然撕开自己左胸，掏出仍在跳动的心脏。
我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人类心脏——青铜齿轮咬合着磁石，表面刻满东汉量天尺的刻度。
“三年前你用这个为我续命。”
她将机械心脏抛向母亲，“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酸奶池突然结冰，妈妈的下半身从冰层里浮出。
那竟是三十具婴儿尸体拼接的鱼尾，每张皱缩的小脸都长着我的胎记。
周隐的残魂发出悲鸣：“那是建安七年溺毙的...…闭嘴！”
父亲的头颅炸成血雾，藤壶触须卷住我的腰拖向冰层裂缝。
混乱中1999年的小林秋跳上我后背，她牙齿咬着我耳垂含糊道：“快念《甘石星经》轸宿篇！”
青铜轴承突然嵌入冰面，东汉星图的虚影笼罩整片空间。
当我下意识背诵童年睡前诗时，冰层下的妈妈突然睁眼——那是活人的眼神。
“跑！”
真正的母亲残魂从翡翠镯子中迸发，她半透明的身躯挡住触须，“去海鲜市场地下库，我的骨灰...咳咳...混在第三排第七箱的...”母亲的话被藤壶刺穿，我发疯似的撞向冰层裂缝。
成年林秋在身后大笑：“亲情真是好用的鱼饵呢。”
坠入黑暗的瞬间，手机突然恢复信号。
往生直播间自动开启，观众们正在疯狂刷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