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皇榜。
“妖人顾清远，盗传国玉玺，判凌迟之刑。”
落款处盖着新鲜的血指印，竟是今晨卖包子的掌柜。
护城河突然泛起赤潮。
数百具缠着水草的尸首浮出水面，皆是心口插山茶花枝的朝廷命官。
围观百姓尖叫逃窜，唯独一个戴斗笠的渔夫蹲在岸边，从尸身嘴里抠出一枚带血的蜡丸。
“殿下，楚明玉姑娘托梦说你需要这个。”
渔夫掀开斗笠，右眼竟是琥珀色的阴阳瞳。
他摊开掌心，蜡丸里裹着片龟甲，刻着匪夷所思的卦象。
“帝星陨于灶膛，紫气起于庖厨。”
更诡异的是龟甲背面，歪歪扭扭刻着一行小字。
是我中举那日，在书院墙角的涂鸦。
暮色降临时，我蹲在破庙灶台前发呆。
楚明玉种在我心口的山茶花突然舒展枝叶，花蕊中渗出细密血珠，在灰堆里汇成京城舆图。
朱雀大街的位置亮起红点，正是我租赁的小院。
“公子还不明白？”
楚明玉的声音从灶膛火星里迸出。
“老东西要的根本不是诏书，是你这颗浸过丹炉的纯阳心！”
子夜暴雨倾盆。
我踹开小院柴房的门，王寡妇的尸身正坐在灶台前烧火，颅骨钥匙插进灶眼转动。
砖石移开露出地洞，腐臭气中混着龙涎香。
这灶台底下，竟藏着一条直通皇宫御膳房的密道！
密道尽头的冰窖里，我见到了最荒谬的场景。
龙袍加身的皇帝正在啃食生肉，龙案上堆着带血的丹丸。
更恐怖的是皇帝的后脑，头皮被整个掀起，颅腔内嵌着尊青铜丹炉，炉中青焰烧的赫然是玉玺碎片。
“昭儿来了？”
皇帝转过脸，嘴角还挂着肉渣。
他的瞳孔是浑浊的灰白色，与白云观那些尸傀一模一样。
“国师说你今天会带着完整的心脏来……”我的左眼突然流出血泪。
阴阳瞳穿透丹炉，我看见自己的心脏正在炉中跳动，每跳一下，炉壁就浮现出新的名字：首辅、镇北将军、皇贵妃……满朝文武竟无人幸免。
楚明玉的山茶花在此刻完全绽放。
我握紧花茎猛地抽出，带出的却不是根须，而是半截锋利的玉玺角。
我毫不犹豫地捅进皇帝后脑的丹炉，炉中青焰顺着玉玺纹路反噬，瞬间吞没整座冰窖。
“错了！
全都错了！”
老道的尖叫从丹炉里传出。
“我要炼的不是长生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