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窖。

我抚摸着重现生机的古井,井壁青苔间隐现母亲刻的小篆:澄心。

阿沅突然指着水面惊呼——倒影中三十六个制茶女的发髻,正拼成完整的凤凰图腾。

云娘子在淬火青的余烬里扒拉出块焦黑物件:“瞧瞧这个。”

半枚鎏金茶匙在灰烬中显现,与博古架上断匙严丝合缝。

匙身铭文逐渐清晰:永昌七年御赐沈门王氏。

暴雨突至,我在雷鸣中翻开母亲手札末页。

潮湿的宣纸上浮现出血色批注:冷熏淬火,可解百毒。

宋氏以茶税贪墨,需以淬火青破局。

雨帘外,宋明远的官轿停在长街尽头。

他手中账本被雨水晕染,正是我故意泄露的假茶税册。

轿帘掀动间,柳如眉的茉莉香混着血腥味飘来——她临产了。

第七章 破茧梅雨时节,女子行会来了位不速之客。

柳如眉抱着啼哭的婴儿跪在青石板上,襁褓里掉出半块双鱼玉佩——正是我当年摔碎的那枚。

“宋明远要把孩子过继给宋家主母。”

她额头磕出血痕,“求阿姐给孩子条活路。”

我凝视着玉佩裂痕,直到裂痕扎进掌心的痛才苏醒过来。

云娘子默默递来艾草灰,这是她们给产妇止血的秘方。

“柳如眉,从你有孕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自己生的庶子会交给嫡母抚养。

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你走吧,商会不留背主之人。”

我声音比茶针还冷,却在瞥见婴儿颈间红痣时怔住——那位置与她夭折的幼弟一模一样。

三更时分,柳如眉被带到地下茶窖。

三百个竹篾茶笼堆成山丘,我点燃松烟香:“把这些茶青按一芽二叶分拣,明日日出前做完。”

“这是罚我?”

“是教你从今往后,眼泪比汗水更无用。”

晨光初现时,柳如眉颤抖的手已经能精准掐断茶梗。

我将碎玉放进她掌心:“玉佩补得再好也有裂痕,但玉粉混着漆料,倒是补瓷器的好材料。”

第八章 茶烟锁钥“首事,柳姨娘求见。”

青杏提着灯笼进来,光影晃过她怀中婴儿脖颈的红痣。

柳如眉披着带兜帽的斗篷:“宋明远今日将真账册转移了,藏在西郊茶仓的龙井瓮里。”

我盯着玉佩裂口处的茶渍,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把茶匙。

匙柄中空的暗格里,藏着把青铜钥匙——正是宋家茶仓特制的九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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