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板,十二粒装的位置空了八格。
凌晨四点十七分,主卧的空调又开始异响。
她面朝窗户侧躺着,手机在枕头下震了三次。
我数着她呼吸的间隔,在第五次变成长叹气时,伸手碰了碰她肩膀:“要不要把会议推掉半天?”
她没回答,翻过身把额头抵在我锁骨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我睡衣纽扣。
我数到第六下呼吸时,她已经睡着了,膝盖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像个没安全感的胎儿。
3会议拖到晚上九点才结束,我在地下车库等她时,把空调出风口掰向副驾驶座。
后视镜里映出后座上没拆封的护肝片礼盒,药房店员说买三盒送保温杯,可我们连药盒上的塑封都没撕开。
她拉开车门时带进一股复印纸的油墨味,安全带扣了三次才卡准位置。
“直接回家?”
我问,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
她正对着遮阳板镜子补口红,闻言顿了下:“去便利店吧,家里冰箱空了。”
便利店的日光灯管嗡嗡响,关东煮在玻璃格子里冒着热气。
她站在冷柜前挑三明治,我注意到她右手小拇指缠着创可贴——上周被碎纸机划破的伤口还没好全。
“萝卜、笋尖、魔芋结。”
她数着签子往纸杯里插,突然扭头问我:“海带结吃不吃?”
我愣了一下,这场景和十五年前在大学后街吃烤串时莫名重合。
那时候她会把烤焦的馒头片挑给我,美其名曰“资源优化配置”。
收银台前排队的上班族们拎着速食便当,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在电话里低声下气地说“方案马上改好”。
她掏出手机要付款,我抢先扫了二维码:“周三特权。”
她挑眉:“这周才周二。”
我们同时看向电子屏上的日期,发现已经过了零点。
店员把纸杯递过来时洒了两滴汤,她抽了三张纸巾叠在一起擦。
我们挤在靠窗的高脚凳上,她脱了高跟鞋踩在横杆上,丝袜勾破的洞露出泛红的脚后跟。
“上周那小姑娘辞职了。”
她突然说,用竹签戳着萝卜上的气孔,“就是总给我订错咖啡口味的实习生。”
我正咬开一颗爆浆鱼丸,汤汁溅到衬衫袖口:“因为咖啡?”
“因为她往会议记录里写‘林总建议裁员50%’。”
她扯了扯嘴角,“实际我说的是‘优化5%’。”
便利店音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