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证。
“跟我走。”
燕青的声音沙哑而急促，这三个字，比他当年唱的《水龙吟》还要沙哑，却透着一种决绝与坚定。
李师师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他眉骨上结痂的伤痕，那伤痕像是岁月刻下的勋章，又似命运留下的疤痕。
她突然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与嘲讽：“你可知道，宋徽宗上月送来过一斛珠？”
说着，她猛地扯断颈间那串珍珠链，浑圆的鲛泪般晶莹的珍珠，噼里啪啦地砸在满地的诏书上，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声响。
“我要的从来不是恩客的珠玉，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粗暴地碾碎。
他们从暗渠逃出汴京的那夜，天空中的雪依旧下个不停，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
护城河的水，在寒风中泛着幽冷的光，河面上漂满了宫眷的绣鞋。
那些绣鞋，或华丽精美，或素雅淡然，此刻却都如失去主人的孤魂野鬼，在冰冷的河水里随波逐流，恰似这乱世中的他们。
李师师紧紧地依偎在燕青身旁，透过他那粗布衣裳传来的体温，让她在这冰天雪地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她忽然想起宝光寺的香案，那里曾有过他们美好的回忆，可如今，那双鹤玉佩早已被熔作金兵箭镞，在战场上无情地夺去生命。
而他们这对漏网之鱼，在这动荡的乱世中，又能逃到何处？
或许，他们终将成为新的话本里，另一段真假参半的传奇，被后人传唱，却又无人知晓其中真正的悲欢离合。
汴京的城门在身后渐渐远去，那座曾经繁华昌盛、歌舞升平的都城，如今已沦为金人的铁蹄之下的一片废墟。
李师师回头望去，只见那城楼上飘扬的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她告别。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眷恋与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燕青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满是汗水，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别怕，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却无比坚定。
李师师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走去。
他们沿着荒芜的道路前行，四周是被战火摧毁的村庄和田野，断壁残垣在风雪中沉默地矗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