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以至于无聊得真把门板儿给上了,却还不见那两人出来,于是当他听见后面有动静的时候,就走了进去。
里屋也没人,但通向院子的门开着,能看到院子里有火光。
而等他进到后院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怔立当场。
张灯结彩,满目皆红。
一张桌案靠墙摆着,桌上铺了红布,摆了各种果品,一对龙凤喜烛高燃,映着墙上贴的大红喜字……简直怪异到了极点。
却见桌案边周麟也已经打扮好了,长袍马褂,披了红,礼帽上也插了金花雁翎,又土气又喜庆。
但更令他震惊的则是柳半瑟,他——穿了一身女装?
绛色的小袄,黑绸百褶裙,这身衣装剪裁得十分合身,也将柳半瑟身形的曲线全然彰显了出来。
这人……原来是个女的?
夏翡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目光落处太过无礼,急忙别开眼,心里暗骂自个儿白活了二十多岁,竟连男女都辨不清。
柳半瑟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掏了个怀表出来,“时辰到了,开始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与男装时差不多,但夏翡愣是听出了几分柔婉的意思,话音方落,周麟便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笼着袖子站到喜案前,柳半瑟则向院落里的另一扇小门走去。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响起了唢呐铙钹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在小院中回荡。
喜庆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了,可夏翡看着这一幕,却只觉得诡异。
而当柳半瑟从小门后出来的时候,扶着一个人。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赵曼玲的纸人,身上大红色的嫁衣都是用纸裁剪了披挂在洋装上的,唯独遮脸的盖头是上好的锦缎,在火把下还泛着丝光。
这是新娘子,柳半瑟是喜婆,周麟是新郎官。
他则是观礼的看客。
这真的是一场货真价实的婚礼,周麟要同一个纸人结婚,完成他在梦中许下的承诺。
看着柳半瑟“扶”着“新娘”一步一步地向前,夏翡越发感到了这件事的荒谬之处,眼前飞快地掠过这两天里发生的事,他发现自己和周麟似乎一直在被柳半瑟牵着鼻子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居然还说能替人延长寿命?
笑话,要有那样的能耐,还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开个破铺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终于窥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