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零碎记忆突然严丝合缝。
养父母总在清明烧两倍纸钱。
他们因愧疚养我十余年。
可养我的每一锭官银都沾着寻常百姓的血。
张恕抚平我的眉间,轻声道:“如九千岁所愿,我已经向陛下求了外放,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走?”
我忽然想起年少时,有一年的惊蛰雨来得急。
我正在书房抄书,忽听得西墙根传来瓦片脆响。
扒开竹帘望去,少年张恕正抱着油布包裹在墙头进退维谷。
春衫被雨打湿贴在单薄脊背上,发间还粘着半朵打蔫的玉兰。
我支起窗牖,看他手忙脚乱,便笑道:“宽予哥哥,谁教你爬墙头的?”
张恕慌得险些跌下去,却把怀中包裹护得严实。
“我听说你逃学被父母禁足了。”
我笑嘻嘻道:“我逃学,你爬墙,岂不是天生一对?”
我自幼看不下那些经文,张恕却不一样,他最擅读书。
可他不劝我。
只从怀里拿出一盒桃花糕。
“喏,下次不要和别的小姑娘为了一块糕点打架了,丢人。”
我一边咬着糕点,一边气鼓鼓道:“才不是为了糕点,分明是她们笑话我是爹娘捡的。”
眼前,张恕见我许久不答,便拿出一个盒子:“你若不愿意,我这些年也攒了些薄产……”我打断他:“愿意的。”
“蓬山万重,与子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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