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发绳和我记忆里三年级开学日一模一样。
最新那本扉页夹着枯萎的玉兰,花瓣压成标本的日期是昨天。
“别看。”
陆沉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颜料盘打翻在地。
他挡在储物柜前的样子像守护雏鸟的树,可我已经看见最新那页——昨晚我在食堂偷吃布丁的侧影,连嘴角奶油反光都纤毫毕现。
顾明远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时,陆沉突然握住我的手。
他掌心沁出的汗沾湿画纸,我们交叠的指缝间露出半行小字:“第1931次日落,她终于看向我的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
顾明远抱着篮球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他目光扫过满地画稿,最后停在那幅雨中共伞的速写。
画中我的发梢沾着水晶珠光,是陆沉用丙烯颜料点的星尘。
<实验楼顶的猫叫声打破僵局。
三花猫蹭着我脚踝转圈,项圈上挂着的小木牌刻着“七月”,背面用修正液写着喂食时间表——正是我重生前在宠物医院遇到的那只老猫。
“它左耳缺口是去年打架伤的。”
陆沉蹲下时露出后颈晒伤的新皮,医用胶布贴着过敏药贴的位置,“你总说猫粮太贵,其实我……”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指尖被小猫轻咬出月牙印。
顾明远捡起滚落的橘子汽水,易拉罐拉环卡在指间:“上周你说想喝冰镇……”他的话被顶楼突然的穿堂风吹散。
我这才发现陆沉卫衣袖口磨损的线头,和七月项圈的棉绳是同款深蓝。
暮色渐浓时,陆沉从画室储物柜底层掏出铁盒。
高考模拟卷背面写满化学方程式,拆开折痕却是不同的日期:2013.03.14,多云,她把摔坏的自动铅笔送我,说“反正不要了”;2015.09.10,暴雨,她在图书馆睡着,睫毛在眼下投的影子和函数图像一样好看。
盒底躺着支断裂的草莓发绳,塑封袋上标注着“2010.09.01”。
记忆如潮水漫过堤岸,那年我因为转学哭肿眼睛,有个戴眼镜的男孩递来手帕,却被我当成捉弄者的同伙推倒在地。
“当时你说‘最讨厌爱哭鬼’。”
陆沉把铁盒扣上时,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打盹的七月,“后来我学会在素描本写日记,就像……”他的喉结动了动,把后半句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