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器面罩在旋转中结满了雾气。
中途，她右腿失去知觉的瞬间，江临的手臂稳稳地托住她的腰，如同承接一片坠落的月光。
：最后的夏天江临改造了琴房，给所有家具都装上了滑轮。
他还发明了用钢琴踏板控制的多点触觉传感器，林栀瘫痪的右手被固定在特制支架上，即便如此，她仍能通过肘部的震动完成画作。
他们在老梧桐树下埋下一个铁盒，里面装着江临录制的《未命名情歌》震动光盘，以及林栀绘制的“百年后的婚礼”草图。
当时江临开玩笑说等变成老爷爷再来挖，可在林栀走后，他每晚都靠着树干练习左手弹琴，右手始终戴着订婚戒指。
某天，林栀突然在玻璃窗上呵气作画，江临立刻谱出了对应的旋律——那是他们初见时的《月光》变奏。
八月的一个暴雨夜，林栀第一次出现呼吸衰竭。
在救护车上，江临用领带绑住两人的手腕，不断按压她渐渐变凉的手掌，说道：“还记得怎么数拍子吗？
跟着我的脉搏，一、二、三、四……”在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中，他哼着走调的法语香颂，直到她眼底重新映出自己的倒影。
秋日十月的清晨，林栀用唯一能动的左手小指勾住江临的婚戒。
“要……银杏……”她看向窗外飘落的金色叶片。
江临将轮椅改装成移动画架，推着她沿着落叶铺就的长廊缓缓前行。
林栀每隔五分钟就要休息一下，但她还是坚持画完了99片银杏叶。
最后一片叶子坠落时，她突然能清晰地发声：“江临，我收到月光来信了。”
那是他们初见时他念的诗句。
当天午夜，林栀在第四次心脏停跳后，于ECMO的机械嗡鸣中闭上了眼睛。
心电图纸最后的波动，恰好是《月光》第一小节的波形图。
：永恒回响江临在林栀的颜料箱夹层，发现了妊娠报告单。
停经四十二天，推算日期是那个暴雨夜的失控缠绵。
诊断书背面有她颤抖的笔记：“宝贝别怕，妈妈把你画进第一百幅画里了。”
在德国工匠的协助下，江临将林栀的骨灰混入黑檀木琴键。
首演那天，当他的手指抚过中央C键时，内置传感器突然亮起蓝光——那是林栀生前设定的特殊频率，只有在演奏《月光》时才会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