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的水底坠去。
“烧板哥！
城隍庙放烟花啦！”
王瘸子拄着拐在岸上大声呼喊，可他只看见那佝偻的身影在冰窟窿前晃了晃，如同一片脆弱的枯叶，悄无声息地飘进了那轮回的漩涡，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三日后，张屠夫满心担忧地踹开烧板的破屋门。
屋内一片冰冷死寂，烧板的尸体早已冻成青灰色，右手还死死地攥着那杆秤，仿佛即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放下心中的执念。
张屠夫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就在这时，秤杆突然迸出一道强烈的蓝光，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陨铁星标在墙上投出一篇血字—— “绍兴七年短人二钱葱，绍兴九年昧下三文韭，绍兴十一年……”密密麻麻的账目记录着这些年来的种种不公与亏欠。
在这长长的账目最后，是烧板歪斜却又无比坚定的字迹：“此生欠斤两，来世做秤星。”
看到这些字，张屠夫不禁泪如雨下，喃喃道：“兄弟，你这一辈子都在追求公平，到死都放不下……”风雪无情地卷着纸钱飞过临安城，望江坊菜市口新立了一块无字碑。
卖炊饼的、贩咸鱼的这些普通百姓，偶尔会在碑前搁把青菜。
说来也奇怪，那菜叶上的露水总会凝成秤星模样。
每当夜深人静时，有人还会夜半听见碑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咳嗽声，伴着铜钱相击的脆响，一声一声，仿佛在数着：“不短了……再也不短了……”终句判词：半秤欺心半秤痴， 星芒尽处雪压枝。
九泉若遇旧主顾， 莫问青菜几钱值。
这短短几句判词，仿佛道尽了烧板这充满坎坷与执念的一生，也让这临安城的故事，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了一抹难以磨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