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些刀刃般的词汇,仿佛不用语言确认就能延缓病理报告上的倒计时。
江夏笑着咳出糖块,不锈钢杯壁映出她耳后新增的紫癜,如同极光降临前的暗斑。
沿海公路的颠簸中,麻花辫散成海藻般的鬈发。
江夏蜷缩在沈星野铺满速写纸的座位上,发现每张画稿角落都标着日期——从确诊日到医生宣判的“最后期限”,三百六十五个数字被画成星空连点图,终点是阿拉斯加极光团的宣传单。
“你篡改病历的事,”少年突然用铅笔戳她突起的肩胛骨,“护士长收了我三盒马卡龙才答应保密。”
江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翅般的阴影。
她当然知道沈星野也偷换了药——盐酸胺碘酮的空盒埋在她病房窗台花盆里,和枯萎的雏菊根纠缠成团。
民宿老板娘开门时,鲸鱼挂坠在钥匙串上叮当作响。
这个六十岁的前海洋生物学家,目光扫过他们交握的手:江夏掌心的留置针胶布,沈星野腕间的心率监测手环,在暖黄门灯下泛着相似的冷光。
“顶楼星空房能看到鲸鱼洄游航道,”老板娘递来手绘地图时,塑料牌突然断裂,“但今年暖流异常...”后半句被海风卷走,沈星野弯腰捡起鲸鱼挂坠,起身时眼前炸开熟悉的黑雾。
他佯装系鞋带,将舌下硝酸甘油片咬成两半。
阁楼木地板沉淀着三十年的盐粒。
江夏在沈星野铺床时发现床头柜的暗格,里面塞满过期止痛药和泛黄的《临终关怀指南》。
她突然抓起枕芯砸向少年:“不是说好订的家庭旅馆吗!”
羽绒如雪崩般倾泻,露出藏在夹层的儿童绘本——《小鲸鱼迷路了》。
沈星野在飞舞的绒毛中抓住她手腕,监测仪警报声与海潮声重叠成轰鸣。
他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时尝到化疗药物的苦味:“家庭旅馆也会有迷路的小鲸鱼啊...就像再坏的天气,企鹅也能等到极昼。”
深夜涨潮声爬上窗棂,江夏在月光里拆开第799颗星星。
病历纸背面的字迹被碘伏晕染:“7月5日,偷换了小星星的胺碘酮,但维生素片快用完了。”
她望向熟睡的沈星野——少年蜷缩成子宫里的姿势,床头心率手环显示着危险的45bpm。
“明天去灯塔好不好?”
她在黎明前的高烧中呢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