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载。
我料想是林柚告知他的。
毕竟此处,我也仅与林柚提过一次。
男子衣衫不整,喘息粗重,一向挺直的脊背佝偻下来。
他望向我的眼神破碎。
我头一回见我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兄长,红了眼眶,低声下气地求我。
“是我错了。”
“语儿。”
“是兄长错了——”他的悔恨迟来了十余载。
可我踩在阁楼栏杆上,只是看着他,无动于衷。
一米八尺的大男子泣不成声。
我着一袭裙衫。
白色的,干净清爽的。
是那日在绸缎庄买的。
将我身上所有丑陋的疤痕都暴露在他眼前。
是每一次在梦魇与现实中挣扎留下的痕迹。
是我对自己最深切的憎恶。
脚下的瓦砾冰凉。
“莫跳!”
“语儿。”
“求你了……莫跳——”耳畔风声呼啸。
我却看着宋煜笑。
跳楼很痛的。
再痛最后一次罢。
此生饱受磨难,来世——天道会善待我一些吧。
“宋煜。”
我轻声唤他名讳,足下一空,身躯不受控制地坠落。
我看见他神色变得慌乱失措。
看见他朝我冲来。
我只是笑。
“我要去寻母亲了。”
宋煜未曾抓住她。
他的妹妹。
死在他眼前。
番外:长夜难眠宋煜一睁眼——五岁的苏语指尖渗出一颗血珠,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立于离他不远处,偷偷望他。
是从,这时起的吗?
其实苏语未出世时,众人皆盼她降生。
宋煜亦想要个妹妹。
母亲卧榻抚他头顶,告诉他日后定要护好妹妹时,他郑重其事地颔首。
“妹妹是小公主。”
“我是骑士。”
“我会护妹妹一生一世的。”
可她出世后,一切都变了。
母亲走了。
母亲成了一个小匣子。
又成了一块冰冷的石碑。
母亲不会说话,不会动。
再无人抚他头顶唤他珏珏,再无人将他揽入怀中哄他,再无人轻声细语地告诉他,母亲爱你。
母亲下葬那日,大雨倾盆。
归来时宋煜浑身湿透。
楼上婴儿房传出阵阵啼哭。
皱巴巴的婴孩丑陋至极。
雨声与哭声交织,一点点挑动他的神经。
他没有母亲了。
他的妹妹,害死了母亲。
他是从那日起厌恶苏语的。
他的妹妹。
他知晓这般荒谬,懵懂无知的稚子实则无错,可他无可奈何。
他竭力疏远苏语。
不与她玩耍,不与她言语,冷冷地呵斥她。
可他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