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重重摔在现实世界的疗养院废墟里。
雨又开始下了。
但这次是倒着下的。
浑浊的水珠从地面升起,拖着泥浆与枯叶回归乌云密布的夜空。
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掌心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照片——那是从父亲实验室墙上剥落的团队合影,烧毁的缺口处露出母亲年轻的脸。
她穿着研究员制服,手指正指向照片边缘某个被刻意涂抹的身影。
地下室方向传来混凝土开裂的巨响。
透过雨幕,我看到七号楼正在经历恐怖的时间坍缩:崭新的九十年代建筑与腐朽的现代废墟如同两卷叠放的胶片,在量子风暴中交替显影。
某个巨大到违反透视原理的环形结构正在建筑群中央成形,那分明是放大版的怀表齿轮系统。
口袋里的怀表突然开始流血。
不是比喻,暗红色液体真的从表壳缝隙涌出,在雨水中凝聚成指向西北方的箭头。
那里是城市的方向,而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最后看到的画面——倒流雨幕中,无数透明人影正从疗养院地底升起,他们全都长着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第四章 记忆拼图烧焦的照片在雨中发出滋滋声响。
我眼看着母亲年轻的面容在雨水冲刷下逐渐溶解,露出被涂抹身影的军装下摆——那截深绿色布料分明是父亲失踪前最后穿着的夹克款式。
怀表血箭指引的方向传来婴儿啼哭。
这不可能,整座疗养院废墟连野猫都不敢靠近。
当我循声撞开档案室变形的铁门时,十七台老式录像机正在同时播放不同版本的实验记录。
第三排中间那台索尼DV突然自动倒带。
雪花屏里浮出母亲穿着防护服的身影,她怀里抱着个发光的襁褓,脐带还连在腰间就冲进监控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