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熬尽了性命。
因她对我有恩,我特地前往她的故乡祭拜。
她的灵位未入宗门祖师堂,而是回归故里。
因为她的族人亲眷都在那处。
待到年底掌门因魔族旧伤复发,楚云河唤我入殿。
几月不见,他已是形容枯槁。
见我到了,便屏退旁人,目光黯然:“到头来,唯有你最是可信。”
“墨寒师兄,最后帮我一次吧!
我死后由你来当新掌门,你的声望能震慑满门弟子。”
我眉头微蹙,冷笑道:“你一声令下我就来,就不怕我心怀怨恨,坏了你的名声?”
他露出昔日般的笑容。
“那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你。”
“墨寒……你,怪我吗?”
我嗤笑道:“我自顾不暇,哪有闲心记恨你!”
“那,可否再帮我一事?”
他从枕下取出一封信笺。
“你想与林师妹合葬?”
我看完信笺,轻叹一声。
楚云河泪水滑落:“我此生负她太多,只盼死后能离她近一点。”
我点头应下:“我会安排妥当。”
“好!
一生未曾言谢,临终前终要说声感激。”
那一刻,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寒冬未尽,楚云河便去世了。
我依他遗愿继任掌门,夫人也成了掌门夫人,但她仍坚持每日杀猪,说这是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又一个初夏,我处理完宗门事务,便去猪圈寻她。
这是我每日最惬意的时光。
来往弟子见了,总要笑我惧内。
这等言语我从不放在心上。
就如同他们说暮雪一女子不该杀猪。
我的夫人刀工精湛,杀猪手艺无人能及,为何不能做这营生,倒是那些老顽固,执迷不悟。
每每等她忙完手头的活计,便会擦净手脚出来。
此时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了天际。
“今日那头花猪可还难对付?”
“你是不知道,那猪滑溜得很,差点让它跑了。”
“夫人身子重了,该让徒弟们多帮衬才是。”
“我这不是还能动么……今日有什么好吃的?”
“听厨房说有莲子羹。”
“当真!”
她笑靥如花,发丝在金色的晚霞中飞扬。
暮色渐浓,路上行人寥寥,影子被拉得很长,我们携手而行,说着家常,慢慢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