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影响。”
他晃动着蓝紫渐变的溶液，矢车菊的花瓣在液体中舒展如复活的水母，“您看，强酸环境会加速色素分解，就像...就像您上周用84消毒液擦掉艺术墙的涂鸦？”
我脱口而出的瞬间，顾言在桌下轻踢我的脚踝。
王主任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她夺过烧杯摔向墙角，飞溅的玻璃碴在顾言小腿划出血线。
那晚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我蜷缩在反锁的卧室里，台灯照着被撕成雪片的画稿。
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还黏在耳膜上：“全省三万美术生，你能保证自己不是那29999个？”
她扯断我速写本线圈的样子，像极了撕碎雏鸟尚未丰满的羽翼。
雷声碾过屋檐时，窗玻璃突然传来规律的叩击。
顾言浑身湿透地挂在阳台外，防水布裹着的画箱在他背上摇晃。
“接住这个。”
他抛来的玻璃瓶里盛着发光的星砂，碰撞间在瓶壁绘出瞬息万变的星座，“物理实验室顺的荧光粉，比许愿灯靠谱。”
我看着他翻进阳台时还在滴水的发梢，突然发现他右腕多出医用绷带。
“王主任砸烧杯时划伤的？”
我指着那道洇出血迹的白纱。
他满不在乎地甩甩手，星砂从指缝漏进我的颜料盘：“正好给《荆棘鸟》系列加点血色浪漫。”
我们跪坐在地板上拼凑残破的画稿时，暴雨正撞击着空调外机。
顾言用美工刀小心剔除粘连的纸屑，侧脸被星砂瓶映出幽蓝的光晕。
“这里。”
他突然用刮刀点着女主角空洞的左眼，“可以改成被星光填满的伤口。”
当最后一片碎纸归位时，顾言从画箱夹层抽出半透明的硫酸纸。
他沿着裂缝拓印的手稳得惊人，睫毛在颧骨投下的阴影里藏着颤动的蝶。
“小时候妈妈教我，真正的修复不是掩盖裂痕，”他蘸取银粉点缀星空，“而是让破碎处诞生新的星辰。”
晨光初现时，我们终于完成十二张画稿的修复。
顾言瘫倒在满地狼藉中，用星砂在瓷砖上画连环画：第7格的小人偷走教导主任的假发，第13格的飞鸟撞碎教务处的玻璃。
我笑得打翻星砂瓶，那些荧光的颗粒顺着地板缝流向床底，在黑暗中连成隐秘的银河。
“下个月校庆特刊，”顾言突然用画笔戳我手背，“要不要把《飞鸟与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