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野篮球鞋印的乳牙。
“你没事吧？”
程野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夏蝉摇了摇头，轻轻地把乳牙放在桌子上。
“没事，这颗牙困扰我太久了，现在终于掉了，我感觉轻松多了。”
夏蝉说道，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骨瓷雪最后一枚钛钉在护城河解冻的脆响中沉入河底时，夏蝉正蹲在老城墙根埋玻璃瓶。
春寒料峭的风卷起她新剪的短发，露出耳后一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正颌手术留下的印记，如今已蜕变成樱花瓣的形状。
程野的卡车轰鸣着从坡道冲下来，后视镜上许冉的婚纱照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旧照片，全是不同女孩的牙模X光片，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蓝。
雪落在新生的下颌线上，她终于明白这些年矫正的不是牙齿，而是把别人缺陷当神迹供奉的畸形。
纸船星县一中新栽的樱花树下，夏蝉的镜头对准树洞里泛光的玻璃瓶。
十七岁的纸飞机在春风里舒展成船，载着当年没敢寄出的信，在拆线后的疤痕上投下细密齿痕。
卡车轰鸣掠过时，她按下快门——取景框里，程野后颈的牙模纹身正在溃烂，而玻璃瓶中的钢钉将阳光折射成星河，照亮少女时代所有未曾启封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