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指上套着崭新的铜戒,戒面刻着“陈默,癸卯年七月十五”。

回到值班室时,镜子蒙着血雾。

掀开抹布的瞬间,我看见了七岁的自己——皮肤完好,眼神清澈,手里攥着一把贝壳。

下一秒,他的瞳孔裂开蛛网般的血丝,渔网线从皮下钻出,缠住镜框:“该你了……第十二世……”窗外,三条新来的黑狗开始低吼。

它们的眼窝里没有卵,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洞。

深夜听见焚化炉异响时,我没有起身。

溃烂的伤口渗出海水,在地面汇成漩涡的形状。

镜中的陈默翻开值班日志,纸页上浮出新的血字:“溺疽入髓,饲主永囚。”

骨陶瓮的碎片在灰堆里发烫,瓮底刻着新字: “饲主十二世,吉时已到。”

旋眼在血管里跳动,每一次呼吸都是潮声。

第十六章:灯灭尸灯的油,只剩最后三滴。

灯芯蜷缩在焦黑的铜盏里,像一条垂死的蛇。

我蜷在值班室角落,听着灯油“滴答”坠落的声响。

每落一滴,皮肤下的渔网线便抽搐一次,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骨髓。

镜中的陈水生贴在玻璃上,溃烂的脸挤成诡异的笑:“灯一灭……你就是下一盏灯油……”最后一滴油滚落时,殡仪馆所有的灯骤然熄灭。

黑暗中有东西在蠕动。

手电筒的光束劈开浓稠的夜,却照出一地凌乱的渔网线。

线头粘着珍珠白的卵,卵膜内蜷缩的蝌蚪生物正疯狂撞击薄膜。

冰库方向传来金属撕裂的锐响,我攥着冰剪刀摸过去,脚踝突然被缠住——是林秀娥的断手。

她的指节泡得发胀,无名指缺了一截,断口处粘着我的铜戒。

戒面渗出黑血,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直指3号冰柜。

柜门大敞着,寒气裹着咸腥味喷涌而出,柜内堆满陈家人的头骨,每一颗颅顶都插着半枚铜戒。

“吉时到……新人换灯……”陈水生的声音从头骨堆里渗出。

黑狗在殡仪馆外长嚎,声如泣血。

三条黑影撞碎玻璃冲入冰库,它们的身体已异化成半鱼半犬的怪物——鳞片覆盖的脊背上凸起森白的骨刺,眼窝里塞着河豚卵,卵膜上映着深海漩涡。

母狗的头骨卡在冰柜缝隙中,独眼迸出幽绿光束:“砸了头骨堆……下面是漩眼的根……”我抡起斧子劈向颅堆,腐臭的黑血喷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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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