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了你。”
“你并非为了我，崔相无嗣，你便能以婿代子掌权。”
他襟前的蟒纹随着呼吸起伏在烛火下诡谲流动，薛正日日传来的信笺在我的脑海中炸开。
“鹤顶红沾上皮肤只会使人暴毙，能遇热使皮肤溃烂的，只有厉国金乌头。
“沈知，你们叛国了。”
沈知避开了我的目光，反而从袖中拉出一张素帕，满眼宠溺：“薇儿，你看这是什么。”
我周身血液凝固，这是我放在妆匣里的那张帕子，上面犹带着经年干涸的血迹。
“那个老虔婆嗜财如命，竟将你妆匣锁在她佛堂暗格。
“我未想到，年少的无心之举，竟救了此生挚爱。”
他指尖抚过发黄的帕角，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不过没关系……他们死了，便全然好了。
“如今，我许你从此天上人间，永不分离。”
他说这话时眉眼缱绻，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说要将晚饭里的乳鸽煲换成三鲜汤一般平常，令人毛骨悚然。
我屏住呼吸，强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
沈知突然钳住我下颌，剧痛炸开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骼的咯咯声。
他低头端详我因疼痛泛泪的眼，竟露出几分孩童般的委屈：“薇儿，你如今，为何如此冷淡？
“是因为薛正吗？
“就因为他比我位高权重，就因为他是皇亲贵胄！
“不过他应该已经死了吧。”
更漏声催得人心肺俱碎。
我骤然觉得心痛到了极点，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
他忽又松了力道，怜惜般梳理我凌乱的鬓发，笑眯眯地吻去我眼角的泪珠：“薇儿乖，不哭呀。
“待三日后城破，我们补上洞房好不好？”
11正月初一这天，沈知将阖府布置得红火。
檐下赤绸被朔风卷得猎猎作响，插满鎏金烛台的喜烛火光映得满室朱红。
我垂首坐在拔步床上，盖头下是与三年前同样猩红的织金裙裾，连青鸾衔珠的帐钩都分毫不差。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我被捆住了手脚。
是夜，不知什么时候落雪了，混着喜烛爆芯声在耳边簌簌作响。
盖头掀起时，沈知染着醉意的脸被烛光切成两半，红色锦袍沾着雪水，唇红齿白，扭曲又嗜血。
“薇儿，今夜该补全三年前的合卺礼。”
他屏退下人，自顾自斟满两盏酒，指尖递到我的唇边时抖得厉害，又仿若欢喜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