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昏暗房间里，整面墙的显示屏都在播放不同人的直播画面。
最中央那个界面，赫然是我的直播间。
信号恢复时，弹幕都在刷“卡了？”。
我盯着摄像头，后颈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耳机事件过去两周了，但那种被什么东西窥探的感觉，从来没消失过。
“下播前说个事。”
我凑近镜头，手指敲了敲太阳穴，“有些东西，最好永远别让它进去……”夜市烧烤摊的油烟熏得我眼睛发酸。
我盯着对面摊位那个熟悉的身影，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耳朵上的伤疤。
吴恭德穿着件印满二维码的 T 恤，脖子上挂着十块钱三条的金链子。
他面前的摊位上堆满了塑料耳机，每个都贴着“赛博判官同款”的标签。
“走过路过别错过！”
他抄起喇叭喊，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九块九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有个穿校服的男生拿起耳机：“这真能测谎？”
吴恭德突然安静下来。
他慢慢摘下自己耳朵上的仿品，塑料外壳在霓虹灯下泛着廉价的光泽。
“小兄弟，”他声音突然轻得像耳语，“想知道你班主任今天为什么发火？
想知道同桌女生有没有偷看你？”
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这破塑料不行，但它提醒你——”他戳了戳男生的心口，“有些东西，扒开看了要命。”
我后背窜起一阵凉意。
三个月前那个貂皮金链的暴发户，现在像个被抽空灵魂的皮影戏人偶。
手机在兜里震动，老张发来消息：“实验室报告出来了，那玩意儿的核心部件是……王老师！”
吴恭德突然发现了我，喇叭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啸叫。
他踉跄着冲过来，T 恤领口歪到一边，露出锁骨下那个烫伤似的疤痕。
围观群众举起手机，闪光灯晃得人眼花。
吴恭德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指甲陷进肉里：“他们都在卖……都在卖……”他浑身发抖，像台信号不良的老式收音机。
夜市大屏突然插播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刺耳：“近日爆火的情绪手环被曝存在隐私泄露风险……”吴恭德突然大笑，笑得弯下腰，笑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抓起摊位上最后一个耳机，狠狠摔在地上。
塑料外壳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