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恼,径直坐下,从怀里掏出张纸递给她。
“看了就能胜过春先生,拿个白先生当当。”
她将信将疑接过,眉目随着翻看而舒展。
在她兴头上,我又抢过来。
“你脾气差,现在有人喜欢你的好颜色、好嗓音。
等韶华老去,姆妈可不会做亏本生意,下头的堂馆等着要你的。”
“你!”
白寻芳气急。
“你比我大几岁,我留在这,你往后日子只会更难。”
白寻芳长睫微颤,她听进去了。
我双手奉上纸张,恭敬道。
“明日姐姐与恩客做局,就唱这里面的曲。
若是得了好,就当妹妹赔罪。”
07再见面,白寻芳面上神色喜不自禁。
她一挽碎发,手上的翡翠手镯就滴出水来。
“这样好的曲子,妹妹还有吗?
大老爷昨儿夸,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呢!”
我掏出本子。
“都在里面,全送给姐姐。”
她接过细细看来,眼睛亮得发光。
可过了会,白寻芳又冷静下来。
“也就一时新鲜,总有别人也会唱的时候。
哪那么容易做红倌人的。”
我指指自个脑袋,“人情世故、官场生意都在这。”
“有些东西,不是能写在纸上的。”
“你的相好,能在李妈妈跟前说上话,只要能说动我赎身,我毫无保留教你。”
白寻芳质疑道,“就为了赎身,你就把好东西都给我了。”
“我出去了,这些东西就没用了。
留给有需要的人,不好吗?”
诱惑下,白寻芳被说动了,她的相好在李妈妈前轻飘飘几句话。
李妈妈同意了我下月赎身。
当然,开的价高得吓死人。
冯见英不在意,“玉楼,金山银山,为了你,我也愿意舍去。”
白寻芳又红了,得空与我说两句。
“你就这么喜欢冯见英,急着去做妾。
矜贵公子是好,但我听说,他夫人是留过洋的,最不喜欢封建糟粕,最讨厌的,就是我们这群不能自食其力,依附男人的菟丝花。”
我摇摇头,笑道。
“谁说,我要去给冯见英做妾。”
白寻芳疑惑。
“我下午约了冯夫人吃咖啡。”
白寻芳惊呼,“你脑子坏了!”
“坏了啊!
坏到,我得骄纵万分,让她去冯见英跟前闹闹,最好闹到冯见英不愿意赎我!”
我摘下白玉坠,悠悠说道。
“因为我,不做妾的。”
08冯太太是留洋的娇小姐,穿呢料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