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让身体剧烈颤抖。
他强忍着不适,按下免提键。
林妍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开:“周沉!
孕检报告你看了吗?”
简安手里的验孕棒“啪”地掉在地上,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在这刻被无限放大。
暴雨声仿佛突然变得遥远,简安眼睁睁地看着周沉瞳孔急剧紧缩。
握着美工刀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掌心,鲜血如注,滴落在CT片上,恰好覆盖住小脑萎缩的区域。
“打掉。”
周沉对着手机说道,目光却盯着简安的小腹。
电话那头,传来林妍的尖叫:“你疯了?
这是你的孩子!”
“我说打掉!”
周沉摔碎手机,屏幕碎片飞溅,弹到简安脚边。
他扑向简安,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简安在这瞬间,清晰地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混着浓烈的血腥气。
“你也怀孕了,是不是?”
他的声音陡然轻得像耳语,右手缓缓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告诉我,不是真的……”简安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这才摸到他腕间的医院腕带。
在昏暗的灯光下,患者编号旁印着的红色字样——“亨廷顿舞蹈症确诊,遗传概率50%”。
惊雷炸响,周沉双腿一软,突然跪在简安面前,额头紧紧抵着她的小腹,身体剧烈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温热的液体浸透简安的睡裙,她已分不清,这究竟是周沉手上的血,还是他的泪。
就在这时,飘窗上的手机突然亮起,简安下意识地望去。
锁屏照片上,少年周沉站在警戒线外,脚边是摔碎的设计模型,日期显示正是他父亲跳楼的那天。
暴雨持续冲刷着玻璃窗,周沉的声音混着雨声幽幽传来:“这次……我会先离开。”
简安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验孕棒,发现背面贴着一张小纸条,周沉的字迹:“如果真有那一天,给孩子取名余安。”
……婚纱店内的空调开得极冷,丝丝寒意如细密的针,扎在简安裸露的皮肤上。
她搓了搓手臂,目光落在周沉身上。
此刻,周沉正坐在一旁,用左手别扭地翻阅着婚纱图册,他的右手搭在膝盖上,五根手指如同垂死的蜘蛛,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这款露背的怎么样?”
简安指着图册某页,轻声问道。
周沉像是被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