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框里,雪线如银链缠绕峰顶,与天际线浑然一体。

“拍到什么宝藏了?”

桑周的声音惊起岩缝间一只旱獭。

谢容手一颤,险些没扶稳三脚架。

转身见桑周抱臂倚在岩壁下,藏袍被山风鼓动,笑得像只恶作剧得逞的雪豹。

“不过是些山水。”

她掩饰着心跳,将相机屏幕转向他,“但这里的风景,根本不需要构图技巧。”

桑周走近细看,忽然指着某张照片:“这块岩壁上有雪豹的抓痕,去年冬天留下的。”

指尖划过屏幕,“大猫谷的美,得用眼睛和心同时去看。”

谢容怔住。

风掠过耳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向导。”

“巧了。”

桑周弯腰捡起一块风棱石,“我也觉得,你们是我带过最不闹腾的城里人。”

石子在掌心掂了掂,突然甩臂掷向湖面。

石子擦水飞出七八个水漂,惊起一群斑头雁。

他们沿着兽径往山谷深处走。

谢容的登山杖不时惊动草窠里的高原兔,桑周却总能提前半步提醒:“左侧灌丛有刺。”

或是,“那块苔石滑。”

“大猫谷的名字,本就是为雪豹而起的。”

他忽然开口。

枯枝在靴底发出脆响,“我们叫它冈拉梅朵——雪山之花,只有最纯净的灵魂才能看见。”

谢容停下脚步。

前方山坡裸岩交错,像被巨兽利爪撕开的伤疤。

“那里是它们的猎场?”

桑周颔首:“雪豹经过时,连风都会屏息。”

他抓起一把砂土扬向空中,细碎晶粒在光线下闪烁,“这些岩屑里说不定混着它们的毛发。”

黄昏时分,他们抵达隐于山坳的冰蚀湖。

湖水剔透如琉璃,云影在水底缓缓游移。

谢容跪在湖畔拍摄时,一只黑颈鹤忽然掠过镜头,长喙刺破倒影,荡开一圈圈金晖。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湖。”

桑周盘坐在岩石上,“她说每个新娘都要在这里取一瓢水,婚姻才能像雪山一样永恒。”

谢容放下相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快门键。

暮色将桑周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仿佛他本就是山岩的一部分。

“该回去了。”

桑周起身抖落衣摆的草籽,“明天带你去雪豹的观星台——那里的银河,能照出人心底最深的念头。”

归途中,谢容频频回望渐暗的湖面。

某种陌生的情愫如晚风缠绕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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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