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也没有梁时安了。
做完这一切,我换上粗布衣裳,抹黑脸庞,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樵夫。
城北十里外有座小山,山腰处有片桃花林,那里是阿钰长眠之地。
第一缕阳光照在墓碑上时,我已经打来清水,擦拭碑上的露水。
“阿钰,我来了。”
我轻抚冰冷的石碑,仿佛抚摸她温热的脸庞,“我说过三年后会一直陪着你,现在总算做到了。”
我在那里搭了一个草庐,守着阿钰。
山中无岁月,秋去冬来,山风渐冷。
那天,山中飘起大雪,我染了风寒。
我拖着病体爬到阿钰墓前,手指已经冻得发紫。
“阿钰,我恐怕……要食言了……”我靠在墓碑上,气息微弱,“说好要守你一辈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去找你了……”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我的双腿。
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冷,反而有种温暖的倦意涌上来。
恍惚间,我看见阿钰穿着我们初见时那身杏色衣裙,站在桃花树下向我伸手。
“时安,我来接你了。”
她笑得那么温柔。
我努力抬起手,想要握住她的指尖:“对不起……阿钰等我……”雪无声地落下,掩埋了一切。
我,终于得以在黄泉路上,追上我的阿钰了。
7 番外 1 :梁母视角那年,时安进京赶考,未中。
回来同我说:“母亲,我遇见了一个极好的姑娘,我与那姑娘约好了,三年后待我科考完便去娶她。”
她在信中絮絮叨叨地写了很多事,院里的桃花开了,父亲的腿疾因时安寻来的药方也大好了。
我记得,最后的一封信,她说:“时安,妾身体欠佳,恐不能赴三年之约了。”
那时,我以为这是女儿家的小计谋。
未曾想,这一瞒,两人竟真的阴差阳错地天人永隔了。
“母亲,阿钰死了。”
时安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惊醒,手里还攥着那封我故意放行的、最无关紧要的平安信。
我看着他读信时颤抖的肩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错了吗?
我想要我的儿子能够全身心地振兴门楣,而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
自那以后,时安便很少来同我说话,除了初一十五的请安,我几乎很少见到他。
他也再没有找我问过,那些年寄出的其他信件哪去了。
后来,他娶了丞相嫡女,先后官拜翰林院修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