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味混着旧报纸的油墨味扑面而来。
许安然直奔角落的古典乐区，马尾辫在书架间甩出弧线，米色风衣扫过积灰的书脊。
林小满跟着蹲下，看见她指尖划过《德彪西前奏曲集》的封面，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你看这个。”
许安然突然转身，鼻尖几乎碰到林小满的额头，手里举着张泛黄的黑胶唱片，“《夜曲》的封面插画，星星是倒着的琴键形状。”
她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手链上的银坠子蹭过林小满的手腕，“我们可以把这种元素用到插画里，让星星落在她弹过的琴键上。”
书架深处传来老鼠跑动的簌簌声，林小满注意到许安然风衣口袋露出半截乐谱，边角画着 tiny 的五线谱猫——和上次在琴谱本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你总在画这些小猫。”
她忽然伸手，指尖掠过对方口袋边缘，“是小时候养过的猫吗？”
许安然的动作顿了半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唱片封面上的星群：“是楼下张奶奶的猫，叫‘休止符’。
它总在我练琴时跳上琴凳，把尾巴搭在升F键上。”
她忽然抬头，眼睛在昏暗的书店里亮得像萤火虫，“小满，你画的那只趴在琴键上的猫，特别像它。”
天台的铁门需要用巧劲推开，许安然抱着星座图册先走出去，风衣在晚风中鼓成小帆。
五月的夜风带着槐花的甜，林小满跟着踏上锈迹斑斑的护栏，看见对方正仰头辨认星群，喉结在锁骨下方轻轻滚动。
“那是天鹅座。”
许安然的手指划过图册上的星图，突然指向东南方，“你看，它的翅膀像不像钢琴的三角架？
传说中它是太阳神阿波罗的竖琴变的，所以每颗星星都是跳动的音符。”
她的肩膀忽然撞上林小满的，体温透过校服传来，“去年冬天你在便利店画速写，我就坐在你斜对面。”
“啊？”
林小满差点踩空，护栏的铁锈蹭脏了校服袖口，“我、我没注意到……你画了整整一本灌篮高手，橡皮擦碎屑掉在热可可里。”
许安然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图册上的星轨，“我数过，你画三分球动作时会咬铅笔，画到流川枫的眼睛时，笔尖会在纸上点三下。”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拖长尾音消失在紫微星附近。
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