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来偷税一说？”
“呵，”税吏冷笑，“本月新规，江南丝绸加征三成“市舶税”，你们一文未交，不是偷税是什么？”
沈知意愕然。
哪来的新规？
她日日核对朝廷邸报，从未见过——“《景和商税则例》第二十七条，”一道清冷声音突然响起，“市舶税仅适用于海外贸易，内贸丝绸不在其列。”
阿昭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逆着光，轮廓分明如刀削。
税吏脸色一变：“你是什么人？！”
“舍弟。”
沈知意抢先道，暗中拽了拽阿昭的袖子，“大人，家弟虽年少，但自幼熟读律法。
若真有新规，还请出示公文？”
税吏支吾半天，最终撂下一句“走着瞧”，灰溜溜地走了。
……回府的马车上，沈知意一直沉默。
阿昭反常地安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里本该挂着玉佩。
“阿昭，”沈知意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景和商税则例》？”
少年身体一僵。
“我…”他眉头渐渐蹙起，像是头痛般按住太阳穴，“不知道…就是突然…”话音未落，他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
沈知意慌忙扶住他：“怎么了？！”
“疼…”阿昭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他本能地抓住沈知意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别…别赶我走…”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沈知意心尖一颤。
“不会赶你走，”她将少年颤抖的身体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阿姐在这，不怕…”阿昭的脸埋在她肩窝，呼吸灼热。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颤抖终于平息，却仍不肯松手。
“好些了吗？”
沈知意柔声问。
阿昭轻轻点头，发丝蹭得她脖颈发痒。
沈知意想推开他看看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袖角被他悄悄勾住了。
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兽。
她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追问。
……夜深人静，沈知意独自坐在妆台前，摩挲着那块玉佩。
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
她想起阿昭白日引用的律法条文，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慑人气场…“你到底是谁…”窗外，一阵风吹过，梅枝轻叩窗棂，像是在回应她的疑问。
而隔壁厢房，本该熟睡的阿昭静静睁着眼，指尖抚过空荡荡的腰间，眸色深沉如夜。
第四章润州城西，林府花园。
沈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