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门需要向右推三次才能打开。
生锈的合页发出的声响。
像极了阿林临终前的喉鸣。
操场中央的银杏树比记忆中粗了两圈。
树根处的土坑泛着新翻的潮气。
半张烧焦的纸黏在坑底。
“人体自燃实验报告”的标题下。
画着个戴着14道锯齿胸针的简笔人像。
旁边标注：“实验体03号，具备金粉催化能力”。
右下角有行极小的签名：“张桂芳 周明远 王建军”。
我蹲下身。
指尖触到坑底的金粉。
突然想起父亲的旧笔记本里。
夹着张被烧毁的照片：年轻的张桂芳站在实验室。
手里举着的试管里。
液体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那是混着纳米级金粉的胰岛素溶液。
照片背景中。
周明远用左手擦拭实验台。
食指缠着的纱布渗出的血珠。
滴进了标号“03”的培养皿。
而培养皿旁的实验日志写着：“陆鸣自愿参与，编号03”。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我抬头看见教学楼顶有个黑影闪过。
风衣下摆被风掀起。
露出半截14道锯齿的胸针。
蹲在原地的我突然意识到。
这个土坑的位置。
正是二十年前实验室的正下方。
而银杏树的树龄。
恰好和陆鸣开始接受实验的时间相同——每圈年轮里。
都藏着一个未被发现的死亡标记。
树下的泥土里，隐约埋着半截注射器。
针头残留的金粉在月光下闪烁，针尖的弧度与我后颈的针孔完美吻合。
第四章 银杏胸针的主人事务所门口的男人倚着墙。
藏青色西装的左袖空荡荡的。
棒球帽阴影里的烧伤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
右手无名指内侧的老茧。
是长期握手术刀留下的——和当年云江中学实验室器材管理员的登记信息完全匹配。
他摘下胸针放在掌心。
金属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13道锯齿间嵌着极小的红宝石碎粒。
“陈默先生，我父亲林建国在车祸前，给我留了段录音。”
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金属。
带着机械般的顿挫：“2003年9月15日，陆鸣的‘自燃’是伪造的。”
“他体内的胰岛素含量是正常值的三倍。”
“体表灼伤是金粉与氰化物的局部反应。”
“而真正的致命伤，是后颈的注射针孔——和阿林的尸检报告一样。”
我想起阿林坠楼时。
右手紧攥着半片银杏叶。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