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的毛糙。

十年前他总说“等工作了要买个带名字的饭盒”,没想到真的留到现在。

泡面在搪瓷缸里咕嘟冒泡,他突然从白大褂口袋摸出个塑料袋,里面躺着两枚完整的卤蛋:“住院部楼下的张姨卖的,知道你爱吃溏心的。”

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片,林晚忽然想起父亲出事后的第一个冬至,程砚之蹲在她家漏风的厨房里煮饺子,水蒸气把他的睫毛都打湿了。

那时她躲在门后看他数饺子,知道他把自己那份悄悄拨到她碗里。

此刻他正用筷子戳破卤蛋,金黄的蛋液流进面汤,和当年一样,先把完整的蛋夹进她碗里。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她搅着碗里的粥,看他把苦荞茶倒进保温杯,杯壁上结着经年的茶垢。

程砚之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睛映着台灯的光:“你在护士站数地砖的声音,和高中在教室数窗棂的节奏一样。”

他忽然从抽屉深处抽出个牛皮本,封面上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写着“林晚的习惯”。

翻开来,第一页记着“左撇子但用右手写字,无名指蜷起时会蹭到墨水”,第二页是“喝奶茶必去珍珠,喜欢把吸管咬出齿印”,最新一页停在三小时前:“在走廊踱步时会摸手腕红绳,共摸了十七次”。

林晚的指尖划过纸页,发现每一页的边角都画着小双杠,和他塞给她的纸条上一样。

“大二那年在图书馆,我总在笔记本上画这个。”

程砚之指着双杠图案,“同学问我是不是在画心电图,其实是在想操场的双杠上,你晃着腿吃冰棍的样子。”

他的声音轻下来,“后来实习时发现,急诊室走廊的地砖和操场跑道的格子数一样,三十七块砖,就像三十七圈操场。”

泡面的热气渐渐消散,林晚突然看见他左腕内侧的红痕,是刚才接保温桶时被烫到的。

她本能地抓起他的手,就像十年前他替她捡碎玻璃时那样。

程砚之的手指僵了僵,任她把自己的手腕翻过来,那里有道浅红的印子,形状竟和她口袋里的碎玉相似。

“其实那年在殡仪馆,我看见你了。”

林晚盯着他手腕的红痕,想起父亲棺木前,那个穿校服的身影在角落发抖,“你校服袖口沾着工地的灰,我知道你去搬砖了。”

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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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